“皇后,你先起来,今日太后动了怒,既如此,你先调理好身子再协理六宫不迟。”
太后此罚倒是出乎了皇上的意料,眼下自己也不好再继续追查,反而要耐着性子宽慰几句以周全皇后颜面。
这后宫妃嫔除了齐妃面露喜色,其他众人都十分诧异太后此举。但毕竟太后与皇后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一家人,亦不是皇上亲自惩戒,想必皇后很快便会再起势。
“既如此眼下弘历已无大碍,福子已畏罪而死,此事便到这里吧。只是丽贵嫔识人不清,差点酿成大错,便降丽贵嫔为嫔,以儆效尤。”
这福子死因蹊跷,牵连着景仁宫,皇上自然是心知肚明。
想起昨日自己同皇后多了一句嘴,要将弘历送去西北,皇后便耐不住那点心思了,自己自然还要在旁的地方下点功夫,以保弘历无虞。
“皇上英明武断,臣妾拜服。只是皇上,此次弘历无辜受害,臣妾想替四阿哥求一求皇上恩典。”
胤禛正琢磨着此事,不料华妃却与自己心有灵犀,眼下正好顺势而为。
“此事弘历受惊不小,苏培盛,朕要按郡王礼制给弘历恩赏,此事你亲自督办。”
“皇上恩威并济,六宫同沐恩泽,吾皇英明。”
眼见着皇后面色微变,齐妃震惊之余又欲开口,年世兰早已接话跪地称颂,自然是一呼百应,无人质疑。
“都退下跪安吧,华妃,陪同朕去养心殿用膳。”
今日面对这突发事件,胤禛与年世兰两人是从未有过的默契配合,让胤禛既意外又惊喜。
众人起身离去,胤禛上前扶起华妃,自然亲昵地牵起她的手。
“皇上,您午后不是安排了车马,要陪同莞贵人去昌平行宫吗?您不如早些准备着,臣妾也想再多留片刻,帮皇上周全照应着弘历这头。”
年世兰嘴角噙着一抹轻柔淡笑,胤禛瞧着她温柔地对自己说着最体贴的话,心底却是半点都不欢喜。
胤禛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只一瞬,唇角又微微挑起,只含笑轻拍了拍年世兰的手,轻轻颔首无言而去。
“娘娘,您为何不去陪皇上用膳,皇上倒是有些不高兴了。”
颂芝静立一旁,虽不敢抬头看两人面色,但她这个事外人都明显感到皇上的不悦。
“无妨,只要见到莞贵人,他会高兴地忘记本宫。”
年世兰眼中似有异样的暗涌,她叹息出声,轻眨了眨了眼,扫去心中那点子失落,又听她语声淡淡:
“本宫如今倒是有些明白皇后了。”
颂芝只觉自家娘娘今日收尽了好处却倒是不怎么欢喜。
“娘娘,此话何意?”
“没什么,不懂也是你的福气。”年世兰敛起烦杂心绪,笑着拍了拍颂芝呆愣无知的脸,两人入了弘历的内殿。
而坐于辇轿之上的胤禛盘着翡翠手串,一路上心思游离黯淡不语。
从前世兰从来不会拒绝自己,哪怕勉强自身迎合亦不会扫兴。
今日自己被年世兰拒绝后,他居然是失落负气的,想到她的眼光和心思不再以自己为中心了,心底却是涌起一丝不忍细品的惊慌。
他思忖着这一上午的来龙去脉,想着年世兰周全又雷雳的手段。
相较从前,她虽脾性依旧火爆,处事却多了些稳重和大气,这华妃之位如今看来倒是实至名归。
独自用完午膳的胤禛,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倒是有些想念华妃的小厨房了,只是眼下华妃许久不请自己去用膳了,想到此处仿佛更气闷了。
“皇上,内务府已安排好车驾,莞贵人那头亦准备妥当,是否即刻启程?”
苏培盛察觉到主子的不快,想着提及莞贵人,主子心情定能舒心些。
“今日事多,朕也累了,改日再去昌平吧,告诉华妃,晚上朕陪她用晚膳。”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为君王的需求被拒绝而感到气恼,还是自己非要亲自证实,年世兰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而另一边的西二所,弘历早已醒了半日,眼下他早清楚了皇上的处置,也知道寝殿外年世兰还在等自己醒来。
可是他躺在床榻之上,静静听着年世兰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侍女说着话,却是不想醒来。
“温太医,四阿哥怎么还未清醒?”
“回娘娘,按理四阿哥该醒了,容微臣给四阿哥再喂些参汤。”
接着弘历便听见几人入殿的脚步,华妃在床边端坐,眼见着温实初喂下了参汤,见那唇边点点的水泽,她不假思索地将手帕轻轻在四阿哥唇上按了按。
假寐的弘历那一瞬间只觉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唇角起,那陌生酥麻的感觉扩散开来。
锦被中他的手轻轻捏着衣料,极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而年世兰却毫无察觉弘历异样,微微俯首察看床榻之上的沉睡的少年。
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弘历的眉目与皇上倒不甚相似,他容颜清隽,长而直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多了几分柔和的俊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