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空升起绚烂的烟火,将整个天香楼照亮。不知不觉间天香楼已经开业月余,生意兴隆,日日火爆。
洛曦曦和洛闽等人更是乘胜追击,推出了晚宴等活动。今日便在天这香楼外放起了烟火助兴。
络绎往来的行人无一不驻足侧目,观赏着这难得的盛景。一道暗影掠过,划破了京都数月来的寂静。
夜王府房内,疾风跪在下处,沉声汇报着最新情报。
“王爷,骁骑营闹起来了。”
一语毕,整个房陷入寂静。
沈昕风和温如蕴此时分坐在墨行忱两侧,听到疾风报上来的这一消息,也不由眉目紧锁。骁骑营虽然是从前骠骑将军姜野手中接过的兵马,但这些年的并肩作战,早已视墨行忱为马首是瞻。更何况骁骑营将士都训练有素,每年也会定时前往暗处由他们自己人再行训练,轻易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能让骁骑营闹起来的事,只怕不是小事。
墨行忱眼睑垂下一片深思,片刻之后起身,对着众人道
“随本王去看看。”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踪迹,只剩刚才拿过的茶杯此刻正孤零零的立在桌案留有余香。
“呵,这家伙,这是武功又精进不少啊!”沈昕风发出一声感叹,便连同温如蕴一起,跟了上去。季白、疾风紧随其后。
几缕身影在夜空中划破沉寂,几个轻踩起跳,便已不见踪迹。
京郊骁骑营大营内,一众士兵喧闹不休。为首的是其中一个副将,此人高五尺六寸,身材健硕,因长期生活在军营,皮肤黝黑。此时正领头叫嚷着要见将军,一张脸也因为怒气而涨得通红。
墨行忱当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不知是谁下的令,已有不少士兵将那副将连同一起闹事叫嚷的人团团围住,还动了兵刃。
沈昕风等人随后而来,看此情景,心中暗道“不好。”一旁的季白连忙沉声说道
“是谁让你们围剿他们的?”众人听声纷纷侧目,这才看到墨行忱也在,立刻下跪行礼,沉声高呼“夜王。”
墨行忱一身黑色锦衣,身材颀长,在这夜凉如水的夜色中,竟散发一种宛如星月的光辉。他只需往那一站,众人便顶礼膜拜,无不恭敬顺从。
此刻墨行忱目光森然,一言不发,睥睨着面前跪着的一众人等。视线一一扫过,在那副将身上略作停留。
张志,八年前投军,从小兵一路升至副将,是他底下庞荣将军的副将。平日里素来是个踏实肯干之人,也算老实本分,今日之事
“起来吧。”墨行忱开口,转身走向主帐。
季白和疾风先一步快速向前,一个拉起张志便押着向主帐走去。另一个沉声问道
“今夜是何人下令你们围攻张副将等人?”
“回、回禀疾风统领,是、是,是杨将军。”
沈昕风一听这话,转身向主帐走去的脚步略微顿了下,随即又若无事发生一般走进了主帐。
疾风随即下令将刚才聚众闹事的一众人等带下去暂时关押,其余人等各自回营帐后便转身朝另一侧杨将军所在营帐走去。
此时主帐内,张志跪在地上,头偏向一边,眼睛猩红,死死攥住的拳头暴露了他此刻气愤的情绪。
沈昕风开口“张志,你这是闹哪般?”
“闹?”那名唤张志的副将转头看向沈昕风,一发音便是夹杂着委屈不甘和难以置信。
“军师也觉得是张志在胡闹?哈哈哈哈,枉我一腔热血投身军营,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从未退缩迟疑过半分。如今,却被自己并肩作战的同袍质疑我今日此举全是胡闹!可叹!可笑啊!”
这笑声凄苦,声声言语满是控诉。
“张志,注意你的言行!王爷在此,容不得你放肆。”季白厉声提醒
“呵,王爷?夜王殿下,我们的战神,您是我张志心中最崇敬的战神!是我们这些人甘心追随,愿赴汤蹈火的战神!可你看看我们,看看我们都过得什么日子!”
沈昕风飞快地捕捉到他话里的一丝信息,出声询问。
“你们怎么了?什么叫过的什么日子?”
“呵呵,难道军师和王爷都不知道?也是,王爷回来后便忙着大婚事宜,之后更是宫中事务繁忙,哪里管得到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张志,王爷是个怎样的人想必你等心中很辛苦。今日王爷既然来了,便是给你机会陈述其中种种,若你有冤枉委屈,尽可一一道来,犯不着如女子这般凄凄艾艾。”不让他继续拐弯抹角的自怨自艾,甚少说话的温如蕴出声呵斥。
“王爷、军师、温神医,小人张志,是庞将军的副将。数日前,小人休沐,便想回京都家中探探亲。怎料小人刚回到家,便见家中妻儿老母过得极其孤苦。小人老母年迈,有病不能医,妻儿孱弱,吃不饱,穿不暖。平日里生活全靠妻子浆洗才能勉强维持。试问小人在外征战,拼搏一生,为何到头来却落得个家眷凄苦的下场啊!”
张志一席话说的自己涕泪横流,声嘶力竭,好似要将心中不忿通通都倾吐而出。
众人听闻此话,不免互看一眼,心中诧异。
墨行忱待部下极好,从不恶言相向或是颐指气使。虽御下从严,但有功行赏,有过力罚,从不曾苛待过任何一人。张志此话,若是真的,那这其中定有蹊跷。
“继续说。”简单几字不带任何情绪,看不出墨行忱任何心思。但也足够给了张志继续说下去的动力。
“不光小人一家,发现此事后,小人心中疑虑,便立即去了其他一起休沐的同袍家中。大家都一样,家中过得清冷凄苦。这么冷的天气,甚至连最差的炭火都供应不上。那王二他的妻子更应早前营养不足,铲子时气血两虚,血崩而亡。王爷!我等誓死扞卫家国,为的不过是身后一家老小能在这京都过上衣食无缺的普通生活。可如今这番,我等拿命去拼搏的意义何在?公道何在?天理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