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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短笛长歌独倚楼

李昭端着晚膳来到皇后寝殿面前,招手让侍卫来打开房门,皇后娘娘坐在铜镜前,自顾自的挑选着精致盒子里面的珠宝首饰。

“奴婢来给皇后娘娘送晚膳了。”昭把食盒里面的饭菜都一一放在桌子上。

皇后依旧不看她,“你难道不怕吗?燕王殿下登基了本宫也是嫡太后,立马可以要你的命。”

“怕。事已至此,只能委屈皇后娘娘了。”昭摆放好碗筷,立在桌子边,也不看皇后那边,“奴才知道皇后娘娘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是大局已定,再行半月,我们就到京城了,皇后娘娘用膳吧,保护好身体才能当嫡太后。”昭说完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侍卫又走过来把门锁上。

李昭也很讨厌自己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护送皇上御驾的队伍已经走出了山东,暂时下榻在锦州城的州府衙门中。皇上驾崩的消息没有送回京城,也没有昭告天下。皇后娘娘被燕王和李昭用“意图弑君”的罪名看管起来,司马质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因为他相信李昭和方福所说,皇后娘娘意图弑君,也相信李昭所说,圣旨中所写的继位之人是燕王殿下。按照燕王和李昭的意思,他下令让御林军和随从都对皇上的状况保密,违令者,杀无赦。

司马质卸下腰间的刀,脱下盔甲,吹熄营帐里面的灯打算躺下休息。他想起皇上驾崩的那天,李昭把他叫到皇上的寝殿,要他下令让所有人保守秘密,直到回到京城。“为什么?”皇上驾崩,不应该第一时间昭告天下吗?“如果消息到了京城,晋王虎狼之心,又岂会坐以待毙,定反之,司马将军,遗嘱里面所写之人是燕王殿下啊!难道你要天下乱?要赵家兄弟相争,王朝覆灭?”忠君是司马家的家训。

夜幕慢慢降下,州府衙门里面的每一个营帐都暗下来。

李昭走进燕王的房间,行礼过后看他伏在案上写什么。

“殿下在写什么?”昭警觉的问,她害怕事情出现纰漏,不让燕王写信回京,就连皇贵妃和左大人都不知道他们两在谋划什么。

“圣旨。”燕王没有抬头。

“什么圣旨?”昭疑惑的走过去。

“圣旨不是被你烧了吗?回到京中,仅凭你和我两张口那些言官们不会相信的。”燕王停笔,把明黄色绸布拿起来轻轻吹干。

昭皱眉,低声道:“伪造圣旨是死罪。”

“都走到这一步了,哪一步不是死罪?”燕王说着拿起玉玺来印章,昭一把抓住他的手,燕王倒是有一手临摹的好功夫。她的眼皮一跳,“殿下,让我一个人错下去吧。”说着,李昭把玉玺拿过来,亲手印上去。

李昭走出燕王房门,突然笑了,把皇后关起来的是她,把圣旨烧了的是她,伪造圣旨的也是她。

司马质刚刚睡下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就传入他的耳中,连续赶路半月了,一日不停,走到锦州城时,皇后娘娘突然生病严重,李昭无奈,才让停下来在这州府衙门下榻,司马质听到营帐外的脚步声,挣扎了一下才从榻上下来,穿好靴子,一把拉开帐门,“怎么了?大晚上的!”

司马家的三名亲信跪在他面前,半天,其中一人才开口,“将军,大事不好??????”

司马质没来得及穿上外袍或者铠甲,手里面拿着火把,快步穿过州府衙门的前殿,走到李昭住的那个小厢房,用力敲了两下门,“姑娘!”

李昭还没睡下,听到司马质口吻中的急切就一下子从床上下来,顺手披了一件斗篷。一打开门就看见司马质头上和肩膀上有几朵洁白的雪花,再往后面看去,司马质的脸在她的眼里面失了焦,“下雪了,今年下雪早。”

“军中有晋王的人!”司马质双手用力的摇着她的肩膀。

李昭像是还在神游,“晋王的人?”

“军中少了一个伍长,他去京城报信了!”司马质压低声音,怕被别人听见。

李昭的瞳孔突然放大,“何时发现的?他何时走的?”

“刚刚发现,估计已经走了五日有余了。”

“五日???下令,即刻启程回京!”李昭大声命令道。

“燕王殿下???”

“我会去告诉他,你只管去下令!快去!”李昭大声喊道,双手用力一推,自己的脚上不着力,差点狼狈的摔了一跤,一个转身朝燕王住的房间走去。还有时间,即便那人快马加鞭,也要十余日才能到达京城,她要先到京城。

李昭几乎是撞进皇后娘娘的房间,皇后刚刚准备训斥她就看她慌忙的收拾东西,慌忙吩咐人替皇后更衣。李昭把皇后娘娘扶上马车,正准备下马车时,被她喝住,“你是何人?竟妄想左右时局。”

李昭突然愣住了,“多谢娘娘指点。”说完转身就从马车上下去,一直沿着队伍走到前面,皇后拉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就像个跳梁的小丑,不禁掩面发笑。

李昭走到燕王和司马质面前。

“下令启程吗?”司马质问着准备上马。

“不,你们听我说,这么庞大的队伍,我们不能先到京城了,殿下请在锦州登基。”说着李昭跪下来,双膝跪在凌晨开始徐徐落下的薄雪上。

司马质突然懂了她的意思,现在想先到京城不可能了,如果在锦州登基,若是晋王不反,就可以以圣驾回京,若是晋王反,那便是名正言顺的讨伐逆贼。司马质也跪下来,双手捧在胸前,“请殿下即刻登基。”

燕王看着他们两人,“本王要考虑一下。”说着转身走到一边,所有人都好奇前面这三人发生了什么。一些小宫女和小太监开始好奇的交头接耳,半夜被叫起来说要立即启程回京,现在天已经大亮,队伍又停着不动了。

李昭焦急的站起来两三步跨过去抓住燕王的手臂,“殿下还要考虑什么?”

“我不曾看过圣旨,我不知道???不知道???”燕王咬牙。

“我以项上人头发誓,皇上选的继位之人就是你,就是燕王殿下你!”李昭抬手,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我们有圣旨!有玉玺!有司马质!有御林军!礼部官员都在这里!殿下你名正言顺!奸细到了京城又如何,殿下一登基便可带着御林军回京讨伐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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