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
兰花院听课的人,还未全部散去。那些已然结束了在千夏求学的学子,想要留在千夏学院几日的,只能找到白槐梨讨要客居那的钥匙。
听说学院来了位来自牧土洲术归城的前辈,成群结队的,重游故地的学子们,心想道机会难得,那可不能错过,自是要去找前辈请教。
黑色法袍女子找到白槐梨。
千夏学院,院长给每位在此长大的孩子都还留有居处。
青水忍住没有伸手去拍白槐梨的头,着对他微笑说道:“槐梨都长这么高啦。”
白槐梨叫了眼前黑衣女子一声:“师姐。”
青水应了声,问道:“院长呢,我先过去看他老然后再来找你玩。他老还经常待在后山?”
白槐梨道:“应该是,不过三日后就要出门游学了,所以现在估摸在总殿忙着的吧。”
听到是游学的青水目光远眺,方才记起快是春分,收回远望的视线,青水道:“我先走了啊。”
白槐梨看着远去的黑色背影,只觉得这次再见到的青水师姐,变化有些大了。
下起了阵细雨,山色朦胧。
人差不多也都散去,下山的下山,故地重游的故地重游。
兰花院学子留下继续听学。
白槐梨悦竹了了三人返回梅花院。
陆意则是同徐妙约好在竹楼旁的小溪中捞鱼摸虾,风雨无阻。将那竹楼慕南庭师哥私藏的锅一架,油一热。刚炸好的小鱼虾米撒上椒盐,下酒绝佳。
千夏学院山中,最居中处,总殿内。
青水看着眼前之人作揖行礼道:“院长。”
朱杨庭忙于手中之事,不曾抬眼,嘴上说道:“这么多年了,终于舍得回来看看来了。”
青水默不作声。
朱杨庭问道:“待几天啊?”
青水答道:“机会难道,可以待上个十多天再离开。”
朱杨庭轻轻嗯了声。
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朱杨庭往袖中摸了摸,摸出了枚发钗,放到桌上,“前些年在收拾青湫的屋子时候找到的。”
从始至终,朱杨庭都没有抬头望青水一眼。
青水拿起桌上发钗,发现上面还刻着自己名字。
朱杨庭突然疑惑地问道:“你师傅她就这么同意了?”
青水道:“是没同意,但也没反对。”
朱杨庭喃喃道:“你还活着不是,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她当初舍了命救你,难道就是要你现在这般,自己同自己苦苦周旋,过意不去?啊?”叹息一声,“算了算了,你且去吧,也不是什么坏事,倒是要记得常回来看看,反正房间一直给你留着。”
青水再次行礼,起身后倒也没有离去。找地坐下后问道:“周山先生和魏夫子都没在学院?”
朱杨庭苦笑声,“先是学宫那边召集议会,周山替我去了,再来丹株城现急缺人手,又被拉去了炼药,咱们周山先生可是大忙人,劳苦命,今年过后都不知能不能回来。周山那边的课程都只能让咱们的宋先生暂时接任了。”
“魏焉那老家伙,前些几月跟我说要回乡几日,到现在都没回来,你说说,现在梅花院的事情,都是交由槐梨去打理的。”
青水道:“魏夫子算来也是在学院任课最久的了。”
朱杨庭停下手中事,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是啊,有五六十年了吧。”
青水问道:“魏夫子,就不曾想过去学宫教学。”
朱杨庭摇头,叹息一声,“别说你这么想,学宫那边还特意为此来过一趟邀请他老去学宫授学,他倒好,天大面,愣是那边来的人都没见。”
青水笑了,是这位脾气在学院最差的也是学问最好的夫子做得出来的事。
又问了小师弟白槐梨近来状况如何,答案是不容乐观。
青水自顾自找来茶具,开始煮茶。
山色雾白,落雨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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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徐妙坐着不动死死观察着水潭面下的情况。
水潭下游,水流中正在忙活地陆意卷起衣袖裤裙,仔细翻查着每块石头,见壮的陆意没好气道:“喂,你当大爷呢。”
徐妙回瞪陆意一眼,伸出短小的爪子,放在嘴前,示意陆意别吵。
陆意想还是算了,大不了少给她酒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