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杨氏才幽幽转过身,“儿媳第一日请安,便迟到多时。老大媳妇,现下我让你多跪一会儿,也算是替肖家好好教养你。”
魏婉茹轻笑一声,接着道,“母亲莫怪,姐姐昨日独守空房,心情郁结,这才多歇息片刻,误了时辰。您小惩大诫一下便好。”
杨氏闻言,也忍不住嘴角勾起,“老大媳妇,你不必心生怨怼,将军一向冷淡。未来独守漫漫长夜的日子还长。”
说完,杨氏示意嬷嬷过来换一杯热茶,随后准备接过茶杯。
肖洛一直维持双膝跪地,手举茶杯的姿势。
她面色温和,淡淡的笑容融在嘴角,在杨氏接过茶杯时,手指却在暗处一掀。
滚烫的茶水瞬间撒在杨氏的手背上。
“啊!烫死我了!”
杨氏受不得疼痛,大声尖叫起来。
肖洛随即故作惊慌,还握着茶杯的另一只手一抖,将剩下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向杨氏的胸口,“婆母,都怪我,跪得太久,手有些发抖。”
杨氏猛地胸口一热,炸皮一般的疼痛倏忽间袭来,疼得她哇哇乱叫。
“来人,快点把这个恶妇抓起来,她居然敢用热水袭击母亲!”
魏婉茹把肖洛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随即大叫起来。
几名家丁婆子赶忙跑进来。
肖洛先发制人,率先扶住杨氏,露出一脸恳切关怀的神情,“你们速速叫大夫来,婆母不小心被烫伤了!”
家丁婆子一时踌躇,不知该听谁的话。
“快点去叫大夫啊!现在婆母的身体最重要!”肖洛泪眼楚楚,担心地望着杨氏。
这真诚的眼神,令杨氏不免有点质疑,难道刚刚真的是她不小心为之?
肖洛趁热打铁,“魏姨娘,出了事你只惦记怎么陷害于我,却未想到婆母现下危及的状况。你才是其心可诛!”
突然被倒打一耙,魏婉茹还想狡辩。
杨氏疼得不耐烦,直接打断道,“好了,都闭嘴,大夫到了没?”
这时,大夫才姗姗来迟,将杨氏扶到后院治疗。
见杨氏一走,肖洛悠悠走到主座上坐下,居高临下,睨了一眼魏婉茹,“该你这个小妾,给大夫人请安了。”
魏婉茹闻言,轻蔑道,“哼,就凭你?”
她不仅没有请安,还大摇大摆走到刚刚的位置上坐下,一手又摸摸自己的肚皮。
“我一个接受二十一世纪教育的独立女性,怎么会给你这种迂腐的古人跪下。”
肖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大致意思是明白的,她不愿给她跪下请安。
“原来这就是燕府的规矩?”肖洛扫视一番冲进来的家丁婆子,“谁来说说,以下犯上,毫无礼节,燕府的家规应当如何?”
下人们面面相觑,只有一个瘦弱的婆子大胆站了出来。
“回夫人的话,燕府家规,以下犯上,藤打五十大板。”
肖洛欣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叫奴婢孔嬷嬷。”孔嬷嬷垂头,恭敬回道。
“孔嬷嬷,你现在是我院中的主事嬷嬷。”肖洛勾起唇角,对于不畏强权、不愿趋炎附势的人,她都乐于收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