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逢的话如一颗令人毫无防备的炸雷,瞬间将众人心中刚才还困惑不解的谜团炸开。
倏地,众人将目光锁定在王启功身上。
未曾想,王启功看似一位弱生模样,竟如此狼子野心,心狠手辣。
居然敢在晋武帝面前动杀机。
肖鹤长却打从燕于逢开口,他便一直忐忑不安。
他实在无法理解,燕于逢主动将此事揭开,目的是何?
他不让贪墨一事公之于众,就是为了保护燕于逢,万一被深究,总是会被人发现真相。
现在燕于逢自己主动说出来,虽然振振有词,与他无关,却将王若钦的两位儿子彻底拉到地狱。
肖鹤长忽然觉得浑身骤凉,对眼前这个二女婿的所作所为失望透顶,甚至他感到一丝未知的恐惧。
或许,燕于逢并不是他之前想象中的那样。
见形势愈发失控,肖鹤长出声呵止,“燕司业,王司弗一事,我还在调查当中,并未得出结论。现在妄加揣测,未免有失公允。”
晋武帝眯起眼来,语气慢慢的,却透出一丝狐疑,“肖大人既早已知晓。为何又知而不报?”
肖鹤长听出晋武帝的质疑之意,他赶紧再次拜倒,“回皇上的话,贪墨一事,微臣的确早已知晓,但一直未能查清真相,微臣恐将此事宣扬,影响天坛寺建造的进程,故而才将此事隐瞒。想待大晋国运祭祀大典结束后,再深入调查,届时再禀报陛下。”
晋武帝抿嘴沉默。
李为羡洞察到晋武帝的心思,也站出来解释道,“回父皇,王司弗一事,儿臣也知晓。正是儿臣让肖大人暂时不要宣扬,先把建造天坛寺作为首位,祈福大晋国运亨通才是首要之任。”
闻言,晋武帝低低地“嗯”了一声,并未再多表态。
燕于逢却开口道,“现下廊道出了事故,也影响了祭祀大典,这也证明了小洞不补,大洞难补的道理。肖大人与三殿下,恐怕是好心做了坏事。”
“你……”
肖鹤长气到无语。
肖洛不知不觉中,挪到肖鹤长旁边,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暗暗说道,“父亲,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肖鹤长身躯微微一震,刚想开口,在听到肖洛的提醒后,乍然闭上嘴。
虽然不知道肖洛为何这样说,但是现下的情况,早已失去他的控制。
再多言反驳,反而显得心虚。
一直在一边观战的燕尽驰幽幽开口道,“既然燕司业言之凿凿地指责王尚二子,定然掌握了一些旁人不知道的证据,你呈交给陛下看看便知真假。”
晋武帝抬眸,又将目光投向燕于逢。
燕于逢并未乱了阵脚,而是耸耸肩道,“我并未拿到什么证据。不过,贪墨天坛建造款一事,也不难调查。”
其他人也将视线聚焦在燕于逢身上。
只听到他缓缓说道,“天坛建造款这么大一笔银两,若想要贪墨,必然需要地方藏匿。而近日,连连雨雪纷飞,积雪厚重。想要把这么多银子运走,必然会惊动其他人。那么,这笔建造款很可能还在贪墨之人的住所附近。”
说完,他双手抱拳,对着晋武帝建议道,“皇上,此事只需要命人对各个人员的住所进行搜寻,找到建造款,自然贪墨之人是谁,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晋武帝微微仰头,沉声道,“冷湛,去办。”
“嗻。”
冷公公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