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凌月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了浴室,看到海棠等在外面。立马意识到母亲已经被接回杜家,跟着海棠去了枣园。石头正带着人,往枣园搬杜华卿的嫁妆。裴凌月跟石头打了声招呼,急匆匆的跑进枣园,进了杜华卿的闺房。看到杜华卿躺在床上,外祖母带着裴凌星坐在床边。 “外祖母……万福金安。”裴凌月气喘吁吁的给杜老夫人见礼,走到床边,看到杜华面色还是红润,心放了下来,靠在杜老夫人身边。裴凌星转头看到裴凌月,举手捂住嘴巴,睁大眼睛滴溜溜看着裴凌月。杜老夫人笑着压低声音说:“星儿说,不能发出声音,会吵到娘亲。” 等晚膳的时候,杜老夫人领着裴凌月与裴凌星去了饭厅。用完晚膳,杜大夫人宣布明日要做杏脯,有空的人都可以参加制作。小孩子立马兴奋的讨论起来,叽叽喳喳说起家里每次制作果脯时的场景,甜甜的果脯和腌杏子的糖水如何的美味。笑笑闹闹出了饭厅,随自家长辈回院子里。裴凌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五舅,杜阳一看,笑笑把裴凌月抱起来,一起去了房。等杜易、杜阳、杜玖外加小尾巴裴凌月在房坐定,杜易让人上茶,把石头跟锤子叫了进来,关了门。 “石头,今日搬嫁妆,有出状况吗?” “回二爷,伯府开了房,三姑奶奶的嫁妆大半被搬空了,吴姨领着海棠姐跟芍药姐,从老伯夫人的屋里、徐姨娘屋里搜出了一部分,其它的已经被变卖。特意请了伯府管家一路作陪,伯府众位夫人也派了得力嬷嬷和丫鬟来帮忙。等五爷坐下谈三姑奶奶的嫁妆时,伯府其他房众位夫人的脸色很难看。嫁妆我特意领着人绕城一周才抬回杜家,已经安置进枣园。”石头站在桌边回话。 “锤子,你那边呢?” “回二爷,今日京兆府宣判后,我带人去了济春堂,从后门把三姑奶奶接回家中,一路静静悄悄的并未被平南伯府的人发现。济春堂那,我留了几个兄弟,让人接着守着,等平南伯府的人撤了,再让他们回来。” “好,石头和锤子你们先出去,晚点去账房各领50两,这几天辛苦了。” “谢二爷。”石头跟锤子出来房,关了门,往账房去了。 “月儿和星儿最近不要出门,明天中午三妹就会醒,月儿,你跟星儿后日再去见三妹。我会让你二舅母先去开导三妹,你们不适合在场。” “好。” “五弟,伯府那边如何了?” 今天,京兆府开庭审理,徐瑶琳把所有罪责都抗下了,裴云怀因为宠妾灭妻被打了80大板,当场判了裴云怀与三姐和离。凉玉以平南伯府后宅不宁,三姐昏迷不醒,两位嫡小姐需要侍疾,让伯府暂时没法接月儿和星儿回家。我带着和离和三姐嫁妆单子,请了伯府众房以及长辈作为见证,开了房,清点了三姐的嫁妆,少掉的首饰、摆件、布匹、金银器物等,折合近5万两。老伯夫人一口咬定,她不知道,都是徐瑶琳做的。直到拿出了徐家在当铺抵押的当票,不仅有三姐的嫁妆也有伯府房里的东西,老伯夫人才消停。平南伯府公账上剩不到2千两,各房也不愿意当冤大头。我直接提议月儿、星儿加上三姐肚子里的那个都由我们杜家抚养,婚事以后也由我们做主。这5万两一笔勾销,否则平南伯府一天不还钱,我就让全京城的茶馆,每天说的时候就加一段平南伯府如何侵吞儿媳妇嫁妆,如何宠妾灭妻导致发妻中毒的。老伯夫人开始不同意,被平南伯府各房压着立了字据。以后月儿只要明面上对伯府的人客气几分就好,毕竟是长辈,其它一概不理,有事舅舅们会给你做主。当票我给了裴云仁,伯府这会儿估计在闹分家。房剩下的不是御赐的就是样子货,没几样值钱的。老伯夫人屋里也没搜出几样值钱的,估计都拿去填徐家的窟窿了。裴云怀要是知道自家母亲跟表妹把伯府掏空了,估计能气的吐血。”杜阳一脸幸灾乐祸的从袖中掏出了字据,交给杜易。杜易翻开细细查看。 “五哥,你这话不对,平南伯府每年的进项就靠那几个店铺收的租子加上京郊农庄上的出息,公账上的确没什么钱。最值钱的是老伯爷跟裴云仁打仗,带回的战利品,气吐血的应该是裴云仁夫妇。徐家真的是要败了,老伯夫人跟徐瑶琳这起码贴了有十五万两。断了老伯夫人的救济,估计要开始卖祖产了。我得让人盯着那几块京郊的田地,买下来给月儿、星儿当嫁妆。”杜玖心算了一下,发现有利可图。杜易看完字据,递给杜玖,杜玖看完。从架上拿了个盒子,装了进去,又放回了架子上。 “字据我们先保管着,等你及笄再交给你保管。九弟,你明日安排之前被徐家欺压的人,去京兆府告状,给老伯夫人找点事干,田地的事不急,反正跑不了。我明日约了裴云仁喝酒,相信很快裴云怀就不是平南伯了。” “九舅,损失最大的应该是大伯,祖父的战利品,起码一大半的首饰都在他留给我的庄子上。京郊向南0里以外的军屯村附近,
有祖父留给我的一个小庄子,庄上住的都是祖父以前的老兵和他们亲眷。里头放着祖父给我和星儿准备的嫁妆,祖父交代过不能让别人知道,母亲也不知道。”裴凌月弱弱的说,她还是蛮喜欢早逝的祖父,虽然他会拿胡子扎自己,但也会让自己坐在他肩头玩耍。 “老伯爷还是靠谱的,可惜天不假年。怎么会生出裴云怀这么个玩意。”杜阳叹息的摇摇头。 “要不然,爹娘怎么会答应三姐的婚事,不就是觉得老伯爷人品贵重。谁知老伯夫人是个佛口蛇心的,老伯爷一过世就开始磋磨三姐。伯府分家也不错,老伯爷的3个庶子被老伯夫人压的毫无出头之日,三姐在还会接济他们几分,往后日子可就难过了。”杜玖跟伯府的3位庶出少爷有些往来,知道他们从老伯爷过世之后,日子难过。三姐又交代过,不时还会接济他们一二,也不敢做的太过,免得惹老伯夫人不快。 “九弟,你有空跟那几个庶出的少爷吃个饭。跟他们说,若是分出来,伯府不管他们,他们还是月儿和星儿的亲叔叔。杜家就算看在老伯爷的面上,也会看顾一二。我记得有一个读相当不错,若是中举,以后也可以是月儿她们的助力。”杜易想了一下,交代杜玖。 “二哥,你说的是裴云洛,十五岁就考上了秀才,本来守完孝,明年就可以下场,想回清风院读,被老伯夫人以身体羸弱,需要静养阻止了。他哥要是在,他也不至于这么难过,裴云铠跟老伯爷一起死在战场上,也没能留下一儿半女。裴云泽跟裴云弥不成武不就,胜在为人老实,懂得看人眼神,让三叔带几年,当个掌柜或者管事都可以。”杜玖立马替伯府的3个少爷说好话。 “是小叔提醒我,药有问题的。小叔告诉我,他的药有问题,让我小心大厨房送过来的膳食,留心院子里的下人。”裴凌月立马替小叔表功,斯俊秀的小叔虽然总板着脸,但是会偷偷给裴凌月糖,出门也会带她爱吃的点心回来。 “人品倒是不错。”杜易点头称赞道,觉得可以培养一下,学问不错可以推荐给岳父,岳父程瑞松是朗山院的山长,最是惜才。再到族学里历练一下,仕途就会顺遂许多。 “我差点以为你成精了,原来有人提醒,那你是怎么发现三姐的嫁妆被人贪墨了?”杜玖打趣裴凌月。 “去祖母屋里请安,感觉祖父带回的珊瑚树的色泽不对。祖母非常喜欢那株珊瑚树,幼时好奇,上手摸一下,被祖母打了手板。后来祖父知道了,从那株珊瑚上截了一个枝丫的给我把玩。换的那株珊瑚其实算得上以假乱真,只是色泽上有些细微的差别。后面我偷偷带那个枝丫去比对了一下,不仅色泽不同,断口处跟枝丫的脉络也对不上。”裴凌月说起来可兴奋了,杜家三兄弟皆露出笑容,没想到老伯爷那么舍得。他们可都见过那株珊瑚树,千金难求的宝贝。一直以为是运回来时不小心磕断的,结果是老伯爷截下来哄孙女开心的,有种啼笑皆非之感。 “时候不早了,我送月儿会樱桃园,免得明日起不来,七叔公打月儿手板。月儿屋里的东西,石头也一起拿回来了,有空月儿去枣园找找,看看你的珊瑚枝丫还在不在。”杜阳看着外面夜色,笑笑的刮了刮裴凌月的鼻子,站起来,牵着裴凌月出门。 “二舅、九舅,再见。”裴凌月转头,朝后招了招手。杜易、杜玖也从房里出来,各自回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