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四菜一汤,粉蒸排骨、肉末茄子、小炒牛肉、炒小油菜、玉米莲藕汤,还有一小盅谢宁特地要的莲子雪梨汤。
谢宁不是很有胃口,只吃了一小碗饭,然后把莲子雪梨汤都喝了个干净。
接下来的饭菜都由小扬一扫而空。
谢宁略微羡慕的看了一眼小扬的肚子,她最近肚子有些胀气,因此饭吃的都少,就算平日里身体好的时候,她也没有小扬这个好胃口,真羡慕啊。
小扬打了个饱嗝,然后在心里默默算着晚上要加跑几圈。
吃完饭,谢宁在办公桌上午睡养精神好在下午的课上奋战,而小扬则是继续去学舍里给谢宁收拾房子,那是学校给老师分配的宿舍,离家远的老师就可以在宿舍里休息,或者直接住到宿舍里来。
有的老师家境也不是很好,家里不够住,因此就会带着妻儿搬到宿舍来住。
这里说是宿舍,但环境在现在看来还是很不错的,墙壁刷的粉白,房间有大有小,而分给谢宁的房间是个大套间,小扬细细的打扫了一遍,然后想着下次来的时候得把家里的棉被拿上两床过来。
谢先生在小卧室睡觉,他就在客厅里对付,里边还有一个小厨房,可以做一些简单的饭食。
谢宁本来只是打算把宿舍当作临时落脚点用来午睡的,可最后她看着乖巧围着她问问题的学生,沉默了。
如果她住在宿舍的话,还可以私下开小灶,这样的话学生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汲取知识了。
不,不行。
谢宁止住了自己的想法,她现在是以男子的身份示人,若她搬到宿舍里住,那跟着她一起来的定然是小扬,而且宿舍楼里人多眼杂,若是她一个不谨慎暴露了身份就不好了。
在家好歹有刘婶给她遮掩,而且平时她生理期都是刘婶在照顾她,给她处理一些私密物品。
算了,教学讲究循序渐进,她再如何急切也要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走,不可能一步登天。
如此谢宁便一直在学校教习和监督厂子建成中两头转,时不时的还得跑到张家的厂子里修理机器,张从之答应给她带的一些零件也陆陆续续的收到。
这天谢宁从厂子出来就直奔张家,近期上海商业界宣誓不买卖日货,国人抵制日货的情绪被调动,她不仅是张家的顾问,还被邀请去了好几家民族企业进行机器的维修和改良。
因此还结识好几位在机械方面颇有研究的“专家”,那都是其他企业延请的顾问。
交流之下谢宁便感受到了差距,不是她看不起那些外国专家,但就这些,除了个别,其中大多数的专业技能都很一般,但谢宁心中又很明白。
若真的是这方面的大佬,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中国的企业请来当顾问呢?无非就是在他们的国家不好混,而中国在这方面的技术人才缺乏,对于这些人来说,“蠢笨”的中国人企业可比他们国家的好骗钱多了。
就连张家,之前不也请过一个日本专家,只不过那个人过于拿乔,最后又被谢宁单方面碾压,然后就被张家给辞退了。
而其他企业也请过日本专家,不过在战事起来之后就都一一辞退了,因此谢宁结识的大部分都是德国或者美国人。
这次的宴会除了她,并没有其他和她一样是顾问身份的人,究其原因不过是,她是中国人,而且和张家交好。
从宴会厅出来,谢宁一路走进花园里吹风,却不想听到张家兄弟在争吵。
“大哥,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训令军事机关要员不得参加反日团体,沈阳长春陷落!那帮小鬼子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他们还想着内斗?攘外必先安内?我呸!”
张明远没有说话,指尖夹着的长烟亮起一点火星,映照的他那张沉在黑暗中的脸明明灭灭,如刀般的线条显得他极为冷硬,等张从之狠狠的把上面的人拎出来轮番骂了一通才开口道,“小心隔墙有耳。”
若他真的怕,那张明远就不会让自己弟弟骂完人才开口制止了,很显然这园子里是已经经过清场的,至于谢宁是怎么进来的
谢宁有种入了圈套的感觉。。。
果然,下一刻张明远就熄灭了烟头,然后冲谢宁这个方向喊道,“长宁,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
谢宁一脸黑线,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明远兄这招请君入瓮也实在是强,这贼船我是不上也得上了。”
这是要将她彻底的和他们军队绑在一起,最起码不会和蒋那边靠上关系。
既如此,那他们十九军是有外心了?
张明远又抽出一支烟,狗腿弟弟张从之连忙给点上,不过紧接着张明远就把自家弟弟给打发了,很显然接下来的话张从之听不得。
“长宁,再有半个月厂房就能建成了,那设备在下个月也可以陆陆续续的送到,何时可以正式投入生产,你给个准话,今年年底可以吗?”
说是在问谢宁时间,其实也是给了期限的。
“明远兄,你要知道,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了,你说要年底投产?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她倒是可以立刻开工干活,可问题是这些东西单靠她一个人是做不成的,这是一批一批的生产,而不是随意的做一个铁家伙玩具。
除了厂房和设备,工人和还有技术人员这些也得安排好,她不是魔法师,呼啦呼啦就可以变出一堆武器。
张明远眉间的躁意更深了,脚下一地的烟头就是明晃晃的证明。
“长宁,不是我逼你,而是事情实在是等不了了,我也不瞒你,军长在前段时间宣誓反对内战,团结抗日,亦准备整军前往东北前线支援,若是手上多了一批铁家伙,不仅能带去给东北坚守着的兄弟,咱手底下的兄弟也更有保障,而且还能用此换上一批粮草。
军长说,上面不管,咱不能不管,国之疆土,如何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