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璟听了这话，这才注意到厅中那两幅被毁得不成样子的画，他如同暴怒的凶兽一般暴跳而起。
指着那两幅画高声喝骂道：“这……这画是谁弄成这样的！？是谁从我房中拿出来的！？谁！？”
他脸上的青筋暴起，眼底充血，脸色又青又红，十分可怖。
谢殊见他这副模样，狠狠皱了皱眉，悄悄挪了几步位置，挡在苏棠的身前，如果他再有什么异动，能够确保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将苏棠保护好。
季玉婵也被苏又璟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你这是干什么，知不知道你祖母年纪大了，你是想要吓死你祖母和你娘吗？！”
苏又璟跌坐在地上，立时间汗如雨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怔衶地呢喃：“全完了……全完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啊……”季玉婵一时间也六神无主。
苏棠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季玉婵：“大伯母，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季玉婵暗暗瞪了苏棠一眼，最后还是将信将疑地将苏棠手中的东西给接了过来。
季玉婵一看到信上内容，瞳孔一缩，面色越看越沉。
“混账东西！”盛怒之下，季玉婵拿起桌上滚烫的茶水砸向了苏又璟。
“啊啊啊啊！”几声惨叫。
苏又璟被砸得头破血流，脸被烫破了一层皮，茶水渣子淌了下来，还冒着热气。
“天杀的！”苏老夫人又惊又惧，吓得脸上的褶子都黏到了一处，她破口大骂道：“季玉婵！这可是你的亲儿子，我的亲孙子！你竟下得了这般狠毒的手！等正镰回来，我立刻让他拟一封休将你驱逐出府去！我看这苏府是容不下你了！”
这次，看着苏又璟的惨状，季玉婵却是没有半分心疼了。
而是心凉。
她也丝毫未将苏老夫人的话听在耳中，任凭她怎么叫，盯着苏又璟的那双眸子没有挪动半分。
“是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拿这两副画和我的成衣店做抵押给了洛裳辛，借了二十万两银子的！你是要将苏家的整个家底都赔进去啊！这些钱你都用到哪里去了！给我说！”
季玉婵也再顾不得还有外人在，那眼神恨不得倘若自己手上有刀直接将苏又璟给砍了。
“什、什么……”
苏老夫人听了脑中一阵发蒙，下一瞬，整个人竟是往后倒去，没了声息。
“老夫人！”吴嬷嬷一惊，立刻将老夫人扶住：“快，快去把大夫喊来！”
苏又璟仍旧躺在地上嗷嗷痛叫，他丝毫没想到一向疼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我的脸……我的脸好痛……还有我的眼睛……”
他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心中也有几分悔不当初，早知道……他赢了一些银钱便收手，也不会是如今这般下场。
现在这画都毁了……他要拿什么去赔啊……
季玉婵听见苏又璟喊痛，心到底还是软了，把叫来的大夫喊去先给苏又璟治脸。
吴嬷嬷瞪着季玉婵，季玉婵都没肯先让大夫去看老夫人。
大夫给苏又璟上了脸药之后，这才去看苏老夫人的情况。
半刻钟后，苏老夫人幽幽转醒。
她面色苍白，气若游丝道：“老身、老身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快去，快去将正儿喊来……这事，老身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