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
“免了免了。”明康帝笑呵呵的，“你最近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厉无疆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回陛下，臣最近在家里读，哪都没去。”
明康帝在自己喜爱的臣子子侄面前从来没有皇帝的架子，闻言大笑起来：“这可真是奇闻异事，你从前在宫里读的时候最是顽劣，领着他们胡闹，把师傅气走那都是常有的，现在他们几个老大人讲课的时候还拿你当年做例子教育旁人……现在居然在家里读？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熙明华在旁边站着，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厉无疆几眼：看不出来，她一直以为师兄从小都是这么一本正经板着脸的，没想到他也有顽劣的时候。
察觉到熙明华的眼神，厉无疆脸上微微一红。他是知道熙明华进宫了才跑来的，可没打算让熙明华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个混小子啊。
只要不是傻子，谁不想在心上人面前留个好印象了！
因此厉无疆坚持表情丝毫不放松，恶狠狠批判起过去的自己：“皇上，
从前臣年纪小不懂事，不懂得读的重要性，现在虽然醒悟的有点儿晚，可的确是一心要好好读的。这些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明康帝的儿子不少，可那些儿子一个个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从来也没有一个敢这样对明康帝说话的。
明康帝没打算做严父，对儿子们并不严苛，因此最是见不得那种畏畏缩缩的讨好模样，厉无疆这落落大方的表现反而是最对他的胃口。
当下明康帝笑得更开心了：“哦？你现如今倒是开窍了？那你倒是跟朕说说，你在家里读的什么？”
厉无疆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臣在林将军府的宴会上听八皇子讲了一个故事，又有安嘉郡主在旁边补充。听说这个故事是安嘉郡主的老师长平县主谢婷芳所写，臣认为这个故事十分的发人深省，于是就回府去把这个故事给找出来仔细研究学习。”
明康帝挑眉：老八那天也在林府的宴会上？听上去还跟那个林云仙一唱一和的？
注意到明康帝的表情，熙明华就知道厉无疆这几句话已经成功给历沐凉和林云仙挖了个坑。有爱慕林云仙的蒋芳闹事在前，明康帝难免会联想到历沐凉身上去。
蒋芳是个
蠢货，冲冠一怒为红颜。可这事要是出现在一个皇子的身上……明康帝可不想有这么一个蠢儿子。
“哦？是什么故事？”
“故事的名字叫皇帝的新装，是个小寓言。虽然是写给小孩子启蒙的，收录在一本启蒙寓言集子里，不过臣认为其中还是大有深意。讲的是两个骗子说自己能够制作只有聪明人才能够看见的衣服，实际上这是骗人的。但每个人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蠢货，都对着一无所有的衣架夸赞那件衣服十分华丽，就连故事中的皇帝都是如此……”
厉无疆把整个故事讲述一遍，熙明华却注意到他的神色微微有一丝嘲讽，尤其是在评论说，写出这个故事的谢婷芳不愧是大燕的第一才女时，眼中的讽刺几乎都要跳起舞来。
而明康帝此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这写给小孩子看的故事，一般人是不会去看的。林云仙身为谢婷芳的弟子读过是理所当然，可老八历沐凉也看过，这就有点古怪了。
难道说老八是看中了林云仙，想要用这种方法去接近她？
“老八跟林府走得很近？”
厉无疆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个臣不太清楚，只不过安嘉郡主出席的场合，八皇子都在。”
熙明华差点儿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