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业沉默良久。
直到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才虚弱道:“我明白了,刚才是我唐突,回头我会跟子安解释清楚。”
“这种小事,我自己跟他解释就好了,你不是身体不好吗,我怕你记性也不好。”虞沧笑得善解人意。
淮业:……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对手,有点麻烦。
“我知道了。”他最后还是妥协,“子安会在屋后的药圃待一会儿,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好。”
反正来都来了,虞沧也顺便帮他看了脉。
还是之前那个鬼样子。
虽然她现在能帮他针灸和配药,但关键的解药并不能一时半刻配出来,只能徐徐图之,先让毒素不再攻入心肺。
好在淮业并不是个心急的人。
或者说他心里装着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他的性命,也成了可以往后稍的事情。
“我已病了多年,只要有希望,我并不介意它来得是早是晚。”
“既然你不急,那就先找人把我妹妹送回去吧,她留在这里帮不上忙,我都已经答应给你治病,就不会食言。”
这才是虞沧这次的主要目的。
她是无所谓。
但虞青不见这么久,家里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而且虞青冒失又莽撞,没有自保的手段,在这里比她危险得多。
淮业原本一直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可这次虞沧开口之后,他却良久没有回答。
尴尬的气息蔓延。
好在虞沧是个不喜欢被动的人,直接开口道:“你哑巴了?我记得我针灸的时候没有扎过你哑穴。”
“……苍羽姑娘,你总是这个态度,是觉得我真不敢杀你吗?”淮业说着,缓缓抬起头。
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变得凌厉,深棕色的眼眸中透出丝丝寒芒,清冷威严,一身傲骨。
这才是南疆大皇子真实的样子。
他是南疆王的嫡长子,是在无数撕咬暗算下走过了腥风血雨的人。
他不是绵羊,他也是一只猛兽。
这种忽然变脸,要换了别人,肯定早被吓得不知所措。
但虞沧这么多年混迹江湖,也见过不少豺狼虎豹,翻脸不认账者比比皆是,有几次甚至要她命的刀都已经逼到了咽喉。
她要是怂,只怕早就死了千百次。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就像我说能治你的病,就是能治,我问你能不能送她回去,你可以说能,也可以说不能,不吭声是什么意思,嘴长在脸上不是拿来用的吗?”
“放肆!”
“大胆!”
房间里的护卫又要跳脚。
淮业也阴沉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她?”
虞沧想了想,认真点头,“这样的话,那还是挺怕的,要不我现在态度稍微改好点?”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真是将这个真理融会贯通。
淮业:……
房间里的护卫:……
这个女人,有时候真有种让他们无言以对的直白。
真不知道她脑子到底装的什么!
“罢了,我不会为难她,但暂时不能送她回去,再说,现在两国交战,边境危险,她也不好回去。”
“这仗还要打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