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阎如玉便去了铁匠铺,本以为这么多天过去了,这铜锅怎么也做出来了。
可刚到院子外就见老铁匠一脸焦急的东张西望。
她乐呵呵的快步过去:“薛师傅,我要的东西做出来了吗?”
谁知一见面这老铁匠就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阎姑娘,我……我对不起你啊,你的图纸被人偷了!”
偷了?
阎如玉仔细观察这老铁匠的神色,看着并不像作假,可什么人会偷她的图纸呢?
怕她不相信,这薛铁匠还特意领她进屋查看,指着架子上的木盒子道:“我就放那盒子里了,你看那锁头都给我撬坏了。”
阎如玉打算回去重新画几张,怕这老爷子上火,又给了三十钱当作安慰。
可这老铁匠也是个实诚人,说东西没做成还要她的钱死活不干,最后阎如玉跟他定制十把弯刀出来,说上山割草喂驴用的。
老铁匠也没多少怀疑,还说一定给她打出最上等的。
可离开铁匠铺阎如玉这心里更加不安,这冶炼工艺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搞不好还得吃上官司。
越想阎如玉的心情越差,以至于把给楚墨匀扎针的事彻底忘到了脑后,直接回了寨子。
“二当家,你派些人在附近的村子里放出消息,咱们收驴,山上的这些远远不够,而且那些种驴不能杀。”
阎如玉想了想又道:“还有,若是谁家生了小驴,咱们预定,高价回收,越多越好。”
二当家听小算盘说,这些天银子也没少祸害,少说花了五百两,打从前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数,这说花就花了,心里十分不安。
“大当家,这东西还未必能不能卖得出去,还有您说的那火什么铺子,也不知道开不开的成,钱这么流水的花出去,万一赚不回来……”
他没好意思说,那楚公子又不是个傻子,不可能一再的往外掏银子。
寨子里几十口人呢,要是紧吧紧吧,这银子养一山人一辈子没问题,可这么花法,保不准他们回头又得去山下要饭去了。
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阎如玉,她脸一板,一脚踹了出去:“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二当家麻溜地滚蛋了。
其实这一脚还是轻的,原主是个混不吝,这山上连打带闹,什么长幼尊卑,在她眼里就是个屁。
一抬头,就见山武骑着马朝这边走来:“阎大当家,您今日怎么没去给我们主子针灸?”
阎如玉一巴掌拍脑门上,她给忘得死死的。
“我这就去。”
说来也怪,她因为图纸被偷了的事情心情不好,可她发现楚公子的心情似乎也不大好。
此刻他正靠在软塌上半阖着眼,身上是那件绣着翠竹的暖白色长衫,腿上盖了一张薄毯,一派慵懒。
“楚公子。”
阎如玉唤了一声,他却充耳不闻。
刚山武在外面可说了,他主子没睡,这会显然是故意不出声。
她也没多探究,将针包放下,正准备去掀那毯子,忽地听他道:“花楼逛得舒坦吗?”
阎如玉动作一顿,目光冷了下来,“你跟踪我?”
楚墨匀慢慢睁开眼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冷的有些瘆人。
“是又如何?”
阎如玉心头不由一颤,此人果然缜密。
“只是去寻个人。”
“男人?”
楚墨匀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上挑的尾音又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