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从水榭里出来?
那座水榭,便是连自己的老师皇甫松也没资格使用。
董仲老脸一红,想起先前自己拒绝将腰牌送给范离,其实是故意阻挡他参加会。
现在看来,人家才是贵客,根本不稀罕只能分得一个普通席位的腰牌。
“嗯?!”
皇甫松看清范离的模样,暗暗吃惊,没想到是如此俊秀的年轻人。
他远在江湖,也和众人一样,虽然知道大楚丞相范离十分年轻,却从未见过。
“这位……小友?”皇甫松压着怒气,言语也收敛了些许。“刚才是你,将我儒门比作农夫、工匠之流?”
“是。”
范离点点头,并不否认。
众人一片哗然,董仲更有些幸灾乐祸。
他偷瞄一眼身旁的范月华,希望能从月华仙子的脸上看到失望之色。
可惜,董仲自己反而失望了。
范月华仰视范离,脸上只有不加掩饰的欢喜和崇拜!
大儒皇甫松不再言语,却转身走到台上。
年轻儒生们一阵惊呼!
骆湖会的台子,这可是专门为斗论道准备的。
而像皇甫松这样成名多年、桃李满天下的名儒,早已经不需要上台与人争辩,只需做看客就行了。
只有年轻儒生们希望上台表现一番,争取被某位名儒看中,然后收为弟子。
董仲就是这样,在上一次的骆湖会表现亮眼,才被皇甫松收徒。
“既然小友轻视儒门,就请上台,与老夫一辩。”皇甫松厉声道。
这时,骆湖会其实还没完全开始,许多宾客尚未到场,仍有许多席位空着。
范离见这老头纠缠不清,也懒得客气了,直接一跃上台。
“哦?小友只是炼体境?”
皇甫松修为深厚,已是化神一品境界,当然一眼就看穿了范离的实力。
偏偏他的嗓音还不小,像是故意说给众人听的。
“哈哈哈!炼体境的修行者?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小子狂妄,区区炼体境也配与皇甫先生同列?还不赶紧下台?”
“炼体境?这种实力也配参加骆湖会?”
皇甫松引得一群儒生嘲笑范离,其中嗓门最大的就是董仲!
可董仲刚兴奋没一会,就发现身旁的范月华瞬间冷脸。
她甚至捏紧拳头,像是准备动手打人了?
范月华以美貌惊艳大楚,却常常被人忽视她的修为实力。
尤其董仲根本不知道,范月华与他的老师皇甫松比起来,也仅仅是一品的修为差距。
而且真打起来,范月华未必没有越级击杀的能力!
毕竟,她姓范!
“炼体境怎么了?你邀我上台是辩论,还是打架?”范离冷冷问道。
皇甫松已经有些看不起范离了,哪怕他是从水榭出来的。
“自然是辩论。”
“老夫想问小友,刚才你贬低儒门,难道连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的道理都没听过?”
范离点点头:“当然听过。”
他又摇摇头:“但我不认可。”
“哦?”皇甫松面色不善。
读人最要面子,尤其像他这种读破万卷的大儒,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贬低读人。
“为什么?”皇甫松问道。
范离知道,骆湖会虽然是辩论,但绝不接受强词夺理和无意义的诡辩。
只能引经据典,或以微言大义驳倒对方。
“因为三人行,必有我师。”范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