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樊家,听着真耳熟。
这男子自称是她的哥哥,方才又提到家中有长姐和二哥,合着自己就是那位年纪轻轻就眼瞎的叶家四姑娘!
宋千逢抬眸审视眼前着急又恼怒的人,不像假话。
叶明承见自家妹妹缄默无言,一副呆呆的痴傻模样,认命般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知方才的语气吓人了些,而后万般无奈握住她的双肩想要安抚。
宋千逢立即“哎哟”了一声,摔断的手臂早已麻木,却装道:“哥哥,疼!”
“怎么了?”
“手断了。”
叶明承被针扎般弹开自己的双手,又气又心疼,“手怎么断了?”
宋千逢闷不做声,脑袋后头的致命伤引得头脑昏沉,或是心惊胆颤了许久,这会子卸力下来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在叶明承愕然的神情中往后倒去。
待意识回笼,宋千逢缓缓睁开了双眼,初见光亮霎时被刺得闭紧眼,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半眯着双眸打量屋舍。
屋内着淡淡的安神香,案几、方桌、美人榻一应俱全,雕花软帐旁摆着梳妆台,正置于花窗下,阳光透过窗棂铺于梳妆台面,开出一朵朵花来,其侧的架间摆放的不是,而是各种哄孩子的小玩意儿。
拨浪鼓、风筝、七巧板、九连环……
看得出叶家人对原身的宠爱。
婢女小竹端着药踏进屋,瞧见了正坐起身来、倚着床头思忖的自家姑娘,连忙着急道:“姑娘小心着些,大夫说您的左臂得养些时日,万不能受力!”
随即她畏畏缩缩端着药靠近,看起来很惧怕原身,声线颤抖,“姑…姑娘,先喝药吧。”
宋千逢接过药一饮而尽,小竹都来不及把蜜饯递上,傻愣在原地。
自家姑娘最痛恨药味,每次喝药都要折腾上一番,动不动就把滚烫的药往下人身上泼,自己被烫过一次,起了水泡,从此便学了乖,把药吹温了才进屋,就算被泼,也不疼。
今日是怎么了,姑娘竟这般爽快利落地喝药?
宋千逢看出婢女的疑惑,这身躯如今换了个芯,怎么伪装都会被最亲近的人识破,想着后脑勺有伤,便顺水推舟称失了忆。
小竹慌神,“奴婢去请大夫!”
宋千逢拉了她一把,倚回床栏,在闭眼养息前说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只需把如今是什么年岁,府中情况以及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都通通讲与我听。”
小竹点头:“是。”
窗外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同小竹的声音和谐地混合在一起,落在耳朵里倒也算得上享受。
从小竹的叙述中,宋千逢弄清了大致情况。
如今离自己死的那年,已经过去了七年,而投身的这家是安平伯府叶家,两年前才从安平搬来彧都。家中父母俱在,长姐叶静姝,二哥叶秉,三哥叶明承,自己是家中最小的妹妹,名唤叶蓁蓁。
叶蓁蓁幼时落到过人牙子手里,差点被卖,偶得贵人相救。回府后生了场重病,从此便痴傻了,亲人们都愧疚于此事,所以都惯着她,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除了这,小竹也说起了关于叶蓁蓁和镇国公徐锲的糊涂事,只不过这次落在宋千逢耳中觉得臊得慌。
如今旁人都认为她对徐锲情根深种,对于她来说便是折磨,那可是被她带在身边一直当好大儿养的臭小子。
小竹讲完,又接着道:“姑娘,奴婢先行告退,大人吩咐了待您醒后告知于他。”
宋千逢点了点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