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人,桌上当着半杯残茶,一壶水。洛清王觉得有些口渴,取了茶具,自在坐下泡起来。
刚喝了一口,忽然听到后面有水声,于是道:“三哥。”
没有答应。
洛清王放下杯子,掀起珠帘往里看,床榻上一片凌乱,丢着些衣裤。旁边的架子上搭着一件浅蓝色袍子,珠帘在身后叮叮撞响,浴室那边有烛光溢出。
撩起帘子进去,屋里传来一声大叫:“喂——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汝阳王赤膊着上身,下面的亵裤褪到脚弯处,身子微弓,双手捧着那活儿正专心地来回,听见响动抬起头来,惊呆了。
洛清王随之一怔,道了句:“抱歉,打搅你了,你请继续——”赶紧退了出来。
“老四,你存心的是吧!”汝阳王在里头鬼叫。
洛清王嘴
角微弯,忍不住偷笑。
过了半响,汝阳王穿好衣服出来,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坐下夺过自家四弟的茶杯一饮而尽。
“我就说你怎么中途跑了。”洛清王替他又倒了一杯,依旧一饮而尽,仿佛赌气一般。
“你还说!”汝阳王将茶杯重重地甩在地上,抓自己头发,实在太丧了!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要用这种方式解决,说出去估计会笑死好多人吧?
洛清王抿了抿嘴:“下回记得先把门关上。”然后起身朝门口去
“这就要走?”汝阳王深感内心一片空虚,想将他留下说会儿话。洛清王停下顿了顿:“我要回房写信。驿站的人明天一早来,你想写现在也来得及。”
“且——”汝阳王气呼呼地扬手,作满不在乎道:“我才不给那个恶婆娘写什么信!一
个字儿也休想!”
“哦?是么?”洛清王觉得好笑,特意停顿了一下:“我只是说写信,你就想到这么多,可见三哥心里时时刻刻记挂着三嫂。”
说完自顾自回去了,留下汝阳王一人在房间内跳脚:“谁记挂她了!谁记挂她了!本王现在就去睡觉!”
洛清王在隔壁听着,微笑着摇摇头,将桌旁的烛光又挑亮些,这才摊开信纸坐下来,寻思要写些什么。思来想去,忽然灵光一动,提气疾。
汝阳王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嚷道“烦死了”,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是冒出江继月的身影,还有二人吵架的情形,甭提有多烦了。
滚到半夜,一股脑坐起来,骂道:“这臭婆娘那么凶,临走还鄙视我。我这就写信回去,看她好不好意思,顺便骂她一顿!
”
等到了桌前,面对信纸,汝阳王又没了主意。犹豫再三,提笔写道:王妃**亲启,本王已经随赈灾官船至通州,如今下榻驿馆……
“唉!我都写些什么鬼?干嘛要告诉她这些?”于是扯起撕了,提笔重新开头。
写不了几句,又觉得不妥,用手揉了,丢到地上。不知不觉,桌子旁边堆满了废纸,全是开了个头,一句两句便揉了。
等再要写,忽然发现案头没纸了。自己居然将整整一沓信纸全部揉完?
汝阳王很是丧气,想着这么晚了,让驿馆的人来送信纸,势必会惊动隔壁的老四,明天他又好嘲笑自己?可若不写,明天驿站的人来,自己无信可交,听说还要出城巡逻几天,怕是很难再有机会寄出。
当真是烦透了。
他在屋子里兜了几圈,忽
然有了主意,假借过去找老四聊天,然后趁机搞几张信纸过来不就结了?说干就干,汝阳王披了外套,往隔壁敲门。
洛清王正在案前往信封上戳火漆,旁边搁着两大篮子特产和点心,一一包裹好了的。汝阳王过去翻了两下,便被他瞪回去,于是道:“你这特产什么时候买的?真多,分我一半呗。”
直接让人寄回王府,就不用写信了,这样那个恶婆娘便猜不透自己的用意。回头一口咬定是个梅兰竹菊那四个小蹄子寄的,气死她。
“要送自己买去。”洛清王过来,掰开他的手,不给。
“你怎么这么小气。”汝阳王嘟囔。
“你信写了?”洛清王斜挑了凤眸望着他,语带调侃。
“什么信?”汝阳王嘴硬得很,眼光却不由自主地往案上那沓信纸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