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氏怕她们说得多了徐明薇起了疑心,忙将话题引开去,淡笑道,“府上果然养得好菊花,比家里的要浓艳许多,真真好颜色!”
郡王妃也不愿再细说下去,便引了她们去看,什么墨牡丹,玉翎管,仙灵芝,天鹅舞,绿水秋波……尽是些外头不常见的名贵品种,不一而是。花也开得极大碗,重重叠叠的,甚是好看。
贺兰氏原是客套,跟着郡王妃一圈逛下来,果真起了几分赏惜之意,连着徐明薇也是头一次见着这样多品种的菊花一齐怒放,自然十分稀奇。
郡王妃却是有些
累了,朝贺兰氏招呼道,“光是逛这园子也无趣,弟妹她们在那头品酒行令哩,不如我们也过去凑个热闹吧。”
贺兰氏自然说好。
一起过去了才发现,原来不止郡公府自家人在,还有杨家,王家,傅家的女眷也在园中赏菊品酒,只不过刚刚有亭子遮挡着,并未瞧见而已。
傅宁慧看见郡王妃手里牵着徐明薇,眼神闪了闪,见徐明薇朝自己欣喜望来,勉强挤出个笑容,朝她点了点,算是打过招呼。
郡王妃摸摸她的头,放开了手去,说道,“与你姐妹们一块儿玩去吧,我们大人要行酒令哩,你在边上待着定嫌我们无趣。”
贺兰氏也朝她点头,徐明薇便放心去了,与傅宁慧凑到一块,却是好奇,“怎地没听你说起沐休要外出做客哩?原还打算到你府上玩,幸亏没问哩。”
傅宁慧回道,“家里长辈带来的,我事前也不知,好在你没问,不然便成失了约了。”
说罢又漫不经心地问道,“怎地你也来了,不见你说起过家中还与郡公府相熟的。”
徐明薇走了一圈有些热,让人倒了一杯蜂蜜水喝下了,才回道,“跟着我母亲来的,也是奇怪,头天都没听到她说起过。”
在场的还有杨家的两个姑娘,都八九岁的年纪,倒是不见杨瑾希,也是徐明薇在杨家生日宴上见过的,都是老熟人,郡公府二房和三房的两个姑娘也和气,几下一介绍,大家很快便玩在了一处。
到了抽花牌的游戏时,要按年纪大小拍了,徐明薇不出意外地又排到了最后。年纪最长的应家三姑娘便让徐明薇做了花主,轮空一回,其他几家的都各自抽了花牌,由徐明薇点了,点中的便要
以手上的花牌为眼,作诗作词都要的,也不需多的,半首都行,也算是体谅了刚兴起深闺读热潮的众人了。
徐明薇也是头一次玩这个,其实就跟贺兰氏她们那一桌行酒令差不多,只不过输的不必罚酒,而是罚捏了鼻子绕圈圈罢,图个热闹而已。一轮众人各自抽了牌子,她信手挑了个花中君子的名儿,就是那样巧,独独挑中了傅宁慧,摊手一看,果然是抽中了这张牌,上头赫然两行小字,上曰,“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
竟还是要猜的。亏得这题面简单,一看便知是兰花,傅宁慧沉吟片刻,提笔在纸上写下,“芳名誉四海,落户到万家。花中真君子,风姿寄高雅。”(取自***的咏兰诗,一头一尾。)
应家三姑娘看了赞道,“虽是白话简达,却十分有姿态,甚妙。”
其他几位姑娘也跟着赞了,这一题便算是傅宁慧过了。
徐明薇看她比往常要慎重许多的样子,心里并未太过在意,将花主的牌子转到了傅宁慧的手中,却是一轮又要开始了。
丫头们将牌子重新洗了,让众人再抽,徐明薇抽到手中的是花中魁首的牌子,上曰,“一年春色摧残尽,再觅姚黄魏紫看。”
说的便是牡丹了。
要问徐明薇和牡丹有关的古诗词,她还真是一概不知,好在傅宁慧抽中的是杨家的姑娘,一时也答上了,虽只得了一句,众人也没为难她,又推她做花主。如此轮过三盘,在徐明薇抽到花中禅客时,终于被抽中了,险些懵圈,幸而还记得闲上得来一句“对花六月无炎暑,省却铜匮几炷香”,总算是交了差应付了过去。(取自宋诗人蒋梅边咏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