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已妥当。”
“嗯,下去吧。”
吱呀,门从外面关上了。
姜廷背着手站在窗前,那日陛下的话言犹在耳。
“姜祭酒可知,那日朕离开姜府前在府上救了一个人?”
见姜廷听的云里雾里,萧子晟继续道:“府上三小姐晕倒在院子里,来来往往洒扫的丫鬟婆子竟无一人发现,朕不信这是巧合。”
“那日朕着常服,三小姐虽作不识,却恰好倒在了朕出府的必经之路若真是碰巧,她在朕面前言之凿凿的污蔑菀菀,又当如何解释!你是菀菀的父亲,若是一味的任由她人糟蹋菀菀的名声,让她受了气,却还要让她体谅你的感受,便真的枉为人父了!”
他不知那日姜云烟与陛下说过什么,可他猜想定然是不堪入耳的言辞,他是父亲,却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既那对母女不知悔改,这些脏事,也该由他来做!
“什么?昨夜里云烟失足落水了?”一大早,消息传来,令姜明菀震惊不已,她那位三妹妹自灯会落水之后,每次都刻意离湖远远的,说她失足落水,她还真是不信。
“是啊,小姐,二夫人见了三小姐的尸身,一下子晕厥了过去,病倒了。”
前尘往事,姜明菀已经放下,尤其此次扳倒萧子元,也该有她姜云烟一份功劳,她原本想给她一条活路的,可人心不足蛇吞象,终究她还是因为贪婪失了性命。
“罢了给她好好操办一下后事吧。”
“是,小姐。”
自姜云烟意外落水丧命,宋氏便深受打击,卧床不起,再也没出过门,就这样耽搁了半年之久,也过世了。
姜老太太倒是命硬的很,给吃的便吃,给喝的便喝,丫鬟们虽伺候及时,可也无法避免长期卧榻引发的褥疮,每每上药,总能听到老太太的哀嚎,只这种自私之人,怕死的很,心里想的便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无论早了多少罪,只要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她便高兴的紧。
大半年的时间里,萧子晟大赦天下,赋税减半,雷厉风行进行着多方改制,帝王之位已十分稳固。
听父亲说,朝中时不时有臣子献言,想将自家女子送入宫中,无需名分,仅仅是随身伺候。开始只是被陛下一一驳回,后来,再有人提起,陛下便当即为那些女子赐了婚,待国丧后便行大礼,自此,再无朝臣敢提送女子入宫之事。
“你真的要离开?”
陈昭点点头。陈国公已被他亲手射杀,京都除了阿菀,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更何况,他的身份留在京都实在不妥!
“你我交易已达成还有两年半的时间,若是你还让她等,到时我便带她离开。”
萧子晟笑笑,这人还真是嚣张的很,他已贵为天子,与他说话竟还这般不知分寸!可坐到了这个位子,每天面对朝臣的阿谀奉承,这位陈世子便像一股清流。只他身体里毕竟流着陈氏的血,陈国公所做之事,已是灭族之罪。留他性命已是法外开恩若将他留下,只怕引起朝臣不满。
“可还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
陈昭跪下,“陛下,临别,可否让臣再看她一眼?只远远的看一眼便好。”
“你竟觊觎朕的皇后?还要让朕帮你?不知死活!”
陈昭不说话,只低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子晟背过身去,压制着心底的酸劲儿。菀菀就在姜府,他大可去寻她,却跑来这儿求他?无非是想告诉他,这份痴心誓死无悔,他还需要提醒吗?不知所谓的家伙!
“让她以为你真的不记得她,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伤心事。”
“总好过她见到我,便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情……以后……京都再也不会有陈昭这个人,只要你能护着她,我便不会出现。”
“滚出去!”
陈昭起身离开。
“小姐,房已经装不下了这些赏赐”芳竹为难的说道。
“再寻一处做房吧!”姜明菀无奈的吩咐道。她早在信中说过,不要给她这么多赏赐,那人偏偏不听,每次给她送信,就送来一堆首饰,她哪里用得上。
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与萧子晟没有见过面,只靠着信传递情意。
自先帝驾崩后,太后也离开了宫中礼佛去了,姜明菀猜想,萧子晟定是无法脱身,而且也寻不到宣她进宫的理由。她是未来的皇后,大婚前常伴皇帝左右,若是传出流言蜚语,只怕将来无法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