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人手驱用,无非不想渠阴衙门之中,同李氏有所牵扯的司役吏员,不受你命,阳奉阴违,坏你筹谋。”
王恒颔首。
不管渠阴道正司底层吏役之之属,是否同李是有所牵扯,他都不好信用。
路准道:“可你是否想过,即便有了能够信任的手下人,在别人的地盘上办差,做起事来,也未必就方便了?”
“倘若你带他们插手要紧事,触到了李氏面皮,说不好,替你奔走之人,还要被害了性命。”
王恒自然有过考虑。
所以在他的想法中,这些手下,最多只会用来收集信息,传达些消息,真正涉险之事,不会让他们去做。
他当下与路准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路准摇头:“如此一来,事事说到底还得你自己亲力亲为,便有智计筹谋,又岂好成事?”
“我之想法,与你不同。”
“与其让他们随你同往渠阴,亦或者等你赴任之后,再前去县衙投效,且不如暂时藏了身份,等你需要之时,方才暗中调动。”
王恒面色微动。
若有所思起来。
如此的确是个好方法,别的不说,至少这些手下在暴露之前,却能替他去办一些需要避开李氏视线的事情。
关键时候,能起到大用。
王恒自然也不至于考虑不到这一点,只是他身入阴山府后,思虑太多,一时之间,却难琢磨全善。
眼下路准一句点拨,他便已经生出许多计较。
王恒当即道:“此事可行。”
见王恒认同,路准也不耽误,直言道:“个中人手,我会替你安排,其中不乏几个渠阴司役,你可就此做些琢磨。只是今日过后,我却不好再见你,否则只会坏了事情。”
“过两日,我将相关之人名册、传讯手段,送至你手。”
“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能帮你找来的人手,多是受过韩兄之恩,性同于他之人。彼辈出身不好,但心存侠义。你若所行并非善举,他们却不会帮你。”
“路兄放心。”王恒正色道:“某是有私心,也非侠义之人,自认比不得韩兄,却不至算计仁人志士也。”
“倘使王某日后在渠阴稳住局势,补报相助之恩后,也不会再做纠缠,自任他们来去。”
路准平静道:“你不必同我说这些,我与你并不熟悉,相助于你,无非韩兄相托。”
“你只需知道,倘使你之行事,有违韩兄之心,不必李氏针对,我去了这官身,也要斩你便是了。”
王恒站直身子,语气也转平和:“倘若真有那日,路兄只管取某头颅去便是。”
路准深看他一眼。
却再无话,转身便走,须臾已是出了。
王恒原地站定片刻。
也将目光,转回了此间卷宗之上。
……
“府衙之地,不好探查,只凭借内中吏役带来消息,王恒这几日都在衙门之中查阅卷宗,也不与人往来,想必也是经历韩公望一事后,感受到了压力,不敢莽撞行事了。”
李氏别院中,李浮将这几日王恒行踪信息向李登楼禀明。
李登楼冷哼道:“这些个寒门出身,又自觉有几分天赋的东西,历来如此。不狠狠的撞一撞脑袋,便不知厉害。”
“他若知趣不再闹事,赴任之前,便不必管他了。”
说到这里,李登楼面色微凝,道:“反而是那云州陈氏子,也快到阴山府了,却不可轻忽。云州陈氏非我李家能比,此人又受陈家重视,一旦有所冲突,便是不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