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
众人顺着夕阳昏黄的阳光走了很久,此时的太阳已没有中午那般炙热,照耀在身上隐隐有些暖意,脚下的沙粒也不再烫脚,大家一扫之前遇见紫魈蝎的郁闷之气。
不知何时,沙漠上刮起风来,细微的风,吹起缕缕黄沙,仿佛扬起一条条黄色纱巾,在天地间盘旋,空中响起一声嘹亮的鹰鸣,回转四方。
“你们看,那是什么?”灵儿一指左前方道。
程浩楠停下一看,远处隐隐约约有许多小黑点看不真切,前进方向似乎也是杀伐大阵,连连挥手,可惜那边毫无反应。
“我们得赶过去,拦下他们,否则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丢掉性命。”程浩楠说。
灵儿与露华等人点点头,大家运起灵气,加快步伐,迅速向小黑点靠拢,那黑点并未注意到他们,仍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行至近处,程浩楠发现这些小黑点是一个个身穿盔甲的军人,他们步伐慌乱地向前奔跑,一脸惶恐。
“喂,你们停下,快停下。”灵儿冲他们喊,可惜无人应声。
“不对呀?”程浩楠举目四顾后嘀咕道。
“是哪里出了问题?”露华问。
“我在周围没看见摄像机啊。”程浩楠回。
“什么?”露华不解。
“哦哦。”程浩楠一拍脑袋,“我的意思是说,刚才那些人的打扮与我们十分不符,服饰看起来十分古老,像是几千年前穿的。”
“嗖。”
正在程浩楠说话间,一只箭插在他脚边,箭矢入土半截有余,力气之大可见一斑。
众人回头,只见后方又追来一骑兵部队,依旧古代铠甲装束,手持长矛阔剑,弓弩手位列两侧,为首是一身着羽衣的男子,他皮肤黝黑,头戴羽冠,脸上用鲜血涂着三道指印,握一柄极细的弯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喂,我说……”程浩楠试图搭话,可惜对方根本无人应声,打个呼哨一溜烟从他们眼前溜走了,马蹄扬起的沙子,让众人吃了一嘴灰。
“呸、呸、呸、这帮人着急忙慌要干什么?差点撞到老娘。”任不弃厌恶地挥挥手。
“他们应该和前一波人有什么纠葛,跟上去看看。”程浩楠挥手,众人掐个法诀追上去。
只见后面这波人离前面那伙人越来越近,他们嘴里发出乌拉乌拉的声音,不断用弓箭恐吓着前方逃跑之人,前排的骑兵嘴里不知说了什么,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绊马索,向前一扔,顿时十几个人就被绊倒在地,骑兵们看也不看,径直奔去,任由摔倒之人头颅被马蹄踏成碎片。
“喂,你们可太过分了。”程浩楠赶紧跑到一名重伤士兵身边,试图为他运功疗伤,一伸手才发现,自己摸了个空气。
“恩?”程浩楠呢喃一声,再伸手一抓,手掌轻易从士兵身体里穿过,倒地的士兵不断挣扎,痛苦异常。
灵儿与露华此时也发现了异样,他们救助之人,也根本无法触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眼前消失。
“这是什么邪术?”露华不解。
程浩楠起身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灵儿歪着头。
“不错,这是一种沙漠中独有的奇景,指的是在特定情况下,阳光可以把当时的影像记录到一片沙子当中,只要当时的气候条件能还原,它当时记录的影像就可以复现,我们现在看到的应该就是一段古代的影像。”程浩楠向前走几步,此时骑兵部队已经下马,身着羽衣的男子向前几步来到俘虏当中,伸出弯刀在他们胸口撩拨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找不到就一刀砍死。
一连砍死十几个俘虏后,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个墨蓝色袋子,打开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玉玺。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捧起,一声欢呼,众骑兵也跟着大叫。
程浩楠凑过去一看,玉玺底部用古写着八个大字:“汉帝赐封 楼兰王玺”。
“楼兰王玺,看来此人就是下一任楼兰国王了。”程浩楠打量着面前的羽人,他兴高采烈的呼喊声还未结束,太阳就下了山,骑兵们的影子也渐渐变淡。
“咦,所有人都消失了。”灵儿难以置信的挥挥手。
“方才听你说什么楼兰国王?”露华插话道。
程浩楠点点头:“这楼兰古国曾短暂出现在我华夏大地,是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古老国度,却在一夜之间陡然消失,整个国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成为历史上的未解之谜。”
“听你这么说,倒觉得像是害了一场大病,所有人都去我们鬼界轮回城投胎了呢。”任不离咂摸道。
“哎呀,我感应不到之前的大阵了。”灵儿叫道。
程浩楠试了试,之前若有若无的牵引之力确实消失了,安慰道:“大家不要着急,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此等阵法之物应该是利用日相月轨作为指引,兴许等月亮出来,那杀伐大阵的感应就重新出现了。”
说罢,从背包中拿出干粮,递给众人,大家就着纯净水简单吃起来,原地休整,养精蓄锐。
不一会儿,月亮升上来,果然那杀伐大阵又重新开始活泛起来,程浩楠运起古神心法再探,此时的灵力波动比之前要浓厚许多,指引不再断断续续,成长条状,像一条丝带。
“大家跟我走,小心脚下。”程浩楠叮嘱完,率先开路。
顺着灵气越往前走,越能感受到一股隐藏其中的血腥之气,牵引之力确如杰克琼所说,有一股让人温暖眩晕的感觉,若不是程浩楠功力高深且提前护住心脉,怕是也难以自持,回头再看,灵儿,露华等早已双目痴迷,成游离状。
他本欲将众人叫醒,转念一想,索性看看这杀伐大阵究竟是何模样,遂跟在众人身后缓缓向前。
翻过一座沙丘,前方亮起一片黑红色的光芒,在沙漠中十分耀眼夺目,充满血腥的修罗之气此时已去掉了之前温暖的伪装,狂躁地升腾嘶吼着。
程浩楠运功自持,四下打量。脚下出现许多动物的骸骨,越往前走,动物的骸骨就越大,从老鼠,野猫,再到狮子,犀牛,再往后,竟然还看到了大象,再往前就是人的骸骨了,裹挟在运动服,旗袍等各类衣物中的身体,均已化作累累白骨,只有尚未腐化的服饰见证他们曾经来过这世上。
行到大阵边缘,周围早已是尸山骨海,程浩楠踩在尸骨累累的沙漠上,看着这黑红色的圆形阵法,肆意旋转,在它体内有四根柱子,做支撑,灵儿他们表情木讷的向前准备踏入杀伐大阵,程浩楠赶紧把他们一一点醒,众人醒来,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