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岩镇,一个平板车长着五六七八个滚轮,末端绑着一根破旧的绳子,似乎是从矿区淘汰下来的,许多地方都被磨损出了毛边,看起来马上要断了。
绳子被一个青年人牵在手中,伴随着滚轮吱吱呀呀的声音,平板车被慢慢扯动。
黑底白字的床单盖在板车上面,起伏的弧度隐约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形状。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女孩沉默的跟在板车两边。
无论是拉车的人,还是跟车的人,都是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如同吃席。
“这是怎么了?”
娜塔莎听到喧闹声,不由得从诊所中走出来,看到板车的一瞬间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谁死了?让我看看还有没有救!”
这身形,一看就是个劳动力。
无论是挖矿为生的下层区,还是即将迎来开放的贝洛伯格,都是财产啊!
程澈停下脚步,将绳子放进娜塔莎手里,抿唇,“还有口气。”
娜塔莎眼皮跳了跳,目光不自觉地挪到了那辆简陋的平板车上。
黑色的床单很是单薄,看起来很绵软,在下层区是不可多得的布料,上面写着的‘誓死不当穹鬼’的字很是显眼。
床单之下,一抹熟悉的蓝色映入眼帘。
“这……”娜塔莎干咽一下,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所以……
桑博还是没有从乌鸦嘴下幸存吗?
“大姐头……”被单之下,一只手很是疲惫地抬起来,声音微弱,“救我……”
“诈尸了?”娜塔莎瞳孔地震,瞪大了眼睛。
这么难杀?!
“啊……”星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后掀起床单,认真开口,“没死呢,扭腰了。”
娜塔莎:……
娜塔莎抿唇看着床单
她的问题有很多,甚至比地火和史瓦罗陷入混战还要疑惑。
不过……
娜塔莎打量着桑博灰败的脸色,迟疑道:“只是扭到腰?”
“啊……”桑博满目苍凉,声音微弱到仿佛在雪幕之外躺了两天还没有遇到开拓者,“被咒之后才扭到的。”
娜塔莎抿抿唇,看了一眼桑博,“死里逃生。”
程澈果然恶劣,咒完人还要准备一点‘后事。’
掉头发之后送浴帽,长痘之后送面膜,现在扭断腰还得敲个小板车拉回来……
闻言,桑博眼中更苍凉了,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娜塔莎,指着程澈控诉道:“他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他给我正骨!”
“什么叫正骨你知道吗?!”
“他好像拎起了一个抱枕,搂着我就是咔嚓一膝盖,我都听到我骨头响了!”
“我要是瘫痪了一定要赖上程澈!让他背着我找乐子!”
娜塔莎:……
娜塔莎沉默片刻,茫然的目光看向了程澈。
“你没有这个机会。”程澈低头看着桑博,脸上很是认真,“我相信我正骨的手艺。”
桑博委屈巴巴,眉毛耷拉下来很是可怜,“你不是拧螺丝的吗,你为什么会正骨!”
声音凄惨,仿佛要穿越封锁的上下层传到上层区再传到列车组。
“学的。”程澈面无表情,将桑博身上的床单抖了抖卷起来,“洗洗还能用。”
桑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