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后有人喊她,陈子桑偏转过头。
陈清风手中拿着一个胀鼓鼓的羊皮水袋,站在离她几丈远的地方,沉着脸看着她。
陈清风这家伙,总是一脸得不高兴,就像谁欠了他钱似得!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在家照顾你阿娘?”陈子桑在阳光下眯起眼,脸色不悦,询问陈清风。
“我阿娘闲不住,她去田里干活了,我去给她送水!你拿着几朵花站着看天,是中邪了?”他举起手中的羊皮水袋。
陈子桑瞪了陈清凤一眼,没好气道:“你才中邪了!成天拉着脸,像谁欠你银子似得。”
“没人欠我银子,我天生长这样。不像你,成天同苏夫子厮混在一起,外面把你传成什么了,还在这里说我。”
闻言,陈子桑脸色大变,有些恼怒,就差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她环顾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低声道:
“你个小屁孩,我同苏夫子清清白白,你为何毁我清白?”
“我何时毁你清白?是村里人都在传你和苏夫子私相授受。”
陈清风不合年纪的脸上神情冷漠,带着几分轻蔑注视着她。
陈子桑看着陈清风,心中怒火不知如何发泄。亏的她那日还觉得他算个男子汉!
陈子桑知道,连陈清风都听说了,看来这些流言早已人尽皆知。就是不知道在那些嚼舌根人的嘴里,她成了什么下贱之人?
阿娘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陈子平对她总是冷脸,八成他已经听说了这些风言风语。
想到此处,她怒气直冲顶门,心中涌上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怒喝道:
“你一个读人,没搞清楚情况,就跟着村里的长舌妇嚼舌头,真是白读圣贤。”
“他们只看见我从学堂回去晚些,就说我和苏夫子私相授受?圣贤说:兼听则明!他们胡说也就罢了,你为何同他们一样?”
“你自己被大人们看见,管我读圣贤什么事?还有,我是不相信的。你别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陈清风见她邹然暴怒,也很气生气,头昂起瞪着她。
陈子桑哑然,人性的劣根性还真是不分人种和和时空。因偷情被处火刑的邓寡妇不也如此么?
人与对人的恶意自古以来都是最大的。
而有的人最擅长做的就是,在别人坠入泥潭的时再踩上一脚……
陈子桑按压住怒意,耐着性子,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再次解释:“我和苏夫子清清白白,只是苏夫子让我留在那里帮了几日忙而已。”
见陈子桑说的义正言辞,陈清风脸色没了刚才的难看,他歪头问道:“你果真,没有和苏夫子私通?”
陈子桑斜着眼,白了陈清风一眼,斩钉截铁道:“没有。”
陈清风垂眸,点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就觉得奇怪,苏夫子这种长的好看又有人学问的人,怎会瞧上你一个黄毛丫头!”
他说的很小声,但陈子桑还是听见了。
她心中确实是喜欢苏祈安的。即使她知道和苏祈安之间隔着许多无法逾越的沟壑。
可被陈清风这么说,她脸上仍有了几分落寞落寞。
她仍努力保持脸上的平和,掩饰住心中此时的失落,假意作势去打陈清风,嘴里戏骂道:“本姑娘哪里不好了?”
天知道,她说这句时,心脏有些发疼!
“哪里都不好!”
陈清风一边灵活的闪开,一边转过来脸来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