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朗声唤,“姩姩!”
听见兄长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沈知顿时又是湿红了眼眶,“阿兄。”
沈知礼前一秒还沉浸在要如何同妹妹说体己话,还在担忧回京前挑的那些个小玩意,妹妹会不会嫌弃,谁知道这会儿,看着妹妹在眼前掉金豆子,他这心给揪的。
“哎我的小祖宗,这怎那么还哭了……”
“莫哭了,哭得阿兄这心肝儿都跟着疼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上过战
场杀过敌,这会儿围着沈知前后转,竟是连怎么哄女儿家开心都不知道,手无足措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沈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角还夹着泪珠,“阿兄怎么傻愣愣的,难怪母亲日夜操心着阿兄的婚事。”
不知如何哄女儿家,可不是难事一桩么。
沈知礼顿时窘迫,竟被亲妹妹调侃取笑了,可看着眼前的妹妹笑了,这心里头就甜滋滋的。
大丈夫在外行军打仗,这心里惦记的,在乎的,就是远在万里的家人。
如今归来,看见一直惦记着的妹妹完好,看起来也比从前亲近自己许多,他就高兴。
“阿兄便是一辈子不娶妻,只要姩姩高兴便好。”
沈知听着这心里头却不是那么滋味,她抬手胡乱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对沈知礼道,“外头冷,阿兄这说的是什么话,还是快进府吧,莫让母亲等久了,晚些时候还有贵客登门。”
“好些都是阿兄的旧相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沈知礼往府里头带。
沈知礼从前在这个亲妹妹面前,哪里有这般待遇,莫说是拉手了,拉个袖子都是不肯的。
有时,碰了一下她的东
西,都是要发些女儿家脾气的。
沈知的这种变化,这种亲近,让他这个当兄长的,可算是找回了一丝有妹妹粘着的快乐。
这会儿受着,脸上的笑都快溢出眼脸,任由沈知拉着往府里头走,一路上,遇上的不少在沈府待了多年的仆从都纷纷侧目。
这大姑娘和大公子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从前可不见这样啊。
这大姑娘近几日怎么这么奇怪?
后头跟着主子的绿萝和沉香面面相觑,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从前不是常说,男女有别,就是父兄亲近,也该恪守礼节。
大公子向来听不懂那些个上的东西,只知道,姑娘不爱亲近他,心里头虽然不舒坦,但也都顺着她。
因此,姑娘同大公子一直都是疏远着的,怎么这会儿倒是拉上手了。
看这样子,还是姑娘主动拉上的。
绿萝不禁有些担忧,姑娘这性子转变是不是太大了些,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而此时的沈知却只想,好好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时日,多与疼爱自己的父兄亲近,从前那些愚论,早已不知被她丢弃在后方何处。
想及此,她更加拉紧了兄长的手,只觉掌心温度,暖且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