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知礼已经步入后殿,刚进后殿,身后的隐匿之处便跑出来一人,猛的从沈知礼身后抱住了他,整个身子都贴上了他。
沈知礼的身子顿时僵硬住,半分不敢动弹,唯恐唐突。
“殿下命人传话要微臣来此处,可有要事?”
萧荷的半边脸贴紧沈知礼的后背,隔着厚重的披风,只能感受到软甲的冰凉,“序风,今日你若没有及时赶到,我便死了。”
沈知礼身体僵硬在原地,原本抬起想要将后面抱着自己的萧荷拉开的手,也顿时僵住了,因为萧荷说的这话,没有作假。
倘若今日自己慢了几分,倘若他在赶去临州城的沿途稍作停顿,行宫
这些人,都会没命。
等自己再回来时,一个都见不到,只会是漫山遍野的尸身。
发现沈知礼没有挣脱,似乎是默许了她这一举动,萧荷心中一喜,顿时将沈知礼抱得更紧,“序风,其实你并非对我毫无情谊,对吧?”
像是认清了这一点,萧荷的语气里,都忍不住带上了雀跃。
沈知礼咬了咬唇瓣,半声不吭。
他想否认,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诚如姩姩所言,他心中自然是有萧荷的。
“殿下如今也看见了,在外厮杀的将士,有几个是活下来的,那些牺牲的,家中等着他们回去的人,是再也等不到……殿下不怕?”
萧荷愣了一下,转而更加心疼的抱紧了沈知礼,“我自然是怕,可与你相比,那些本来要害怕的,却都不怕了。”
“序风,不要再疏远我了,可好?”
在这段时间里,她看似与沈知礼亲近了许多,可实际上的距离却始终那么远,远到她心生惧意,唯恐沈知礼一退再退,哪天再想多,便干脆退回壳子里了。
再寻人找门亲事,便再不理会她了。
可她的这些恐慌,沈知礼一点也不清楚。
而在此刻,沈知礼却真切的感受到了萧荷的心中所思,这般看着她难得的示弱,心里也实在的心疼和感动。
他抬起的手,却始终不知道该落在何处,半晌,轻叹了一声,“好。”
萧荷闻言,眼睛一下子变亮,终于应下自己了。
她这才松开了沈知礼,语调瞬间变得嚣张明亮,“那可就说好了,等回了京,你便向父皇说去,必须娶我。”
这强逼着沈知礼娶妻的样子,与方才示弱得如同一只幼小的小猫大相径庭,沈知礼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嘴唇动了动,片刻后,问了一句,“殿下能当微臣方才什么也没说过吗?”
萧荷却是不可能依,瞪着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知礼,“你休想!”
说着,她垫起脚尖,猝不及防的亲上沈知礼的嘴角,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尖舔舐了一下他的唇瓣,随即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极为嚣张跋扈的笑,“沈将军,你现在已经不干净了。”
沈知礼仿佛一樽石像般顿再原地,惊诧于萧荷的举动。
此女子……惊世骇俗!
…
夜里,沈重终于能停下来歇会儿,他寻到了沈知歇息之处,刚要敲门,便发现门没关,还能听见从
里头传来的声音。
“萧续,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是沈知的声音。
沈重脸色顿时黑沉,抬起的手便准备闯入。
突然,又从里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男女有别,不可。”
沈重抬起的步子又停了下来,放回了原地,指尖摸了摸下巴,还算满意。
可突然的,又传来沈知的声音,“怕什么!又没有旁人,磨磨蹭蹭的,你还是男人吗!?”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的,是衣料被撕扯开的声音。
沈重震惊于原地,表情也僵在脸上,根本不敢相信,里面那个彪悍至此的人,是他那平日里娇俏乖乖的女儿。
那平日里碰一下,都怕碰碎了的大女儿。
沈重对这个女儿的认知,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他甚至有一瞬间没办法接受,可一瞬间,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接受得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办法理解。
他沈家的儿女,便是该如此不拘小节。
这女儿,今后大有作为,不拘于男女之别上畏手畏脚,才是应该的!
此时,屋子里,沈知撕扯开萧续沾满血迹破烂的衣服后,看着上面的伤,有新有旧,刀疤蔓延到她看不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