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嗓门,生怕对面的无惨听不到一样。
炼狱桐寿郎没有就此放下警惕,只是对着他的鎹鸦安抚的笑了一下。
这只乌鸦是陪了他许多年的那只鸦寿终正寝后,留下的其中一个孩子,可今年也有十岁,算是只老鸦了。
“阿九,把消息送回鬼杀队。”炼狱桐寿郎快速说,稍作停顿之后又补充,“不需要回到大本营,找一个柱,把消息告诉他就可以。”
血鬼术千奇百怪,他担心无惨是否会在鎹鸦上留下什么追踪的血鬼术做后手。
无惨撇了撇嘴,偏头轻哼一声。
倒不是因为不被信任而恼怒,炼狱桐寿郎信了他才叫奇怪。
主要是他真动过这个念头。
谁让他想找产屋敷家也很久了啊
可惜这个选择成功率不大,又容易打草惊蛇,说不准产屋敷一受刺激,又像打洞的鼹鼠一样缩到更隐蔽的地方去了,所以转了一圈就放下了念头。
不急,还有几百年呢!相信他迟早能再找到他们家大本营的。
迟早再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鎹鸦焦急的嘎嘎两声,看起来相当放心不下,但并不耽搁,话音落下便很听话的一展翅快速飞走了。
炼狱桐寿郎目送它飞至远处的夜空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直到看不见。
......无惨真的把它放走了
他终于真正的略略放松,随后感到的是不可思议。
也许无惨还有其他后手,或者....
既然无惨宁可把鎹鸦放走也要救下这只鬼.....是否更说明他手中这只鬼的特殊之处?
思及此处,他的心脏再一次不安的激烈跳动,并没有立即放开手中的鬼,还给对面的无惨。
这一刻他甚至感到了一点难言的惭愧。
这很.....卑鄙。
炼狱桐寿郎不免在本性与大义间挣扎。天生正直磊落的本性让他毫无疑问的想要遵守承诺——即使对方是鬼舞辻无惨;但要是因此会让以后的鬼杀队蒙受惨重的损失呢?那些因此而死去的同伴的性命.....毫无疑问,也将是此刻他的责任。
他不知是否该.....
“我劝你不要做愚蠢的事。”无惨没动,声音隔着段距离轻飘飘的传来。
他目光冰冷,半掩在袖口的指尖微蜷,尖锐锋利的淡蓝指甲莹莹的反射微光。
似乎随时要暴怒的发动攻击。
炼狱桐寿郎大半心神都在警觉无惨,因而一时没有太过注意手中一直安静“无害”的鬼。
直到一丝凉意伴随着冷寒的麻木缓慢攀爬上手臂皮肤。
“!”就在他察觉不对猛的低头,看到一层水晶般的薄薄冰面不知何时覆上了他半个手臂时,手中小小的鬼用力一扭,竟轻易挣开了他发麻的手臂,离开了他的桎梏!
与此同时,鬼舞辻无惨几乎顷刻间宛如无声飘动的鬼影一般,冲到了他面前!
炼狱桐寿郎想要抵挡,手臂的麻痹感却愈发严重,喉间后知后觉的传来痛楚,无力感不断蔓延、直至半个身子都要支撑不住的歪斜,他连刀都快握不住!
在金发剑士极力挣扎、最后留存的视野中,看见了鬼王颜色浅淡的唇边因为得逞而分外愉快的笑意。
脖子一痛。
“晚安,桐寿郎。”
无惨低声的轻快说,“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