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宛如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了江柏余的心里,每每触及,都让她的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和压抑。就仿佛一团厚重的乌云,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让她陷入了无尽的自我怀疑与痛苦的深渊之中。
她记得有一次考砸了,蓝岁裳也是同样的问题,且带着一种直接否定的意味:
蓝岁裳:“努力没有结果不如放开了玩。”
江柏余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内心深处的声音告诉她要远离她。
“那你曾经努力做过的那些事,就真的一点收获都没有留下吗?”顿了顿,“其实努力是在弥补以前的短板”
蓝岁裳愣了一下。
江柏余在想是不是说的话太重了,再次语气柔和的说道“不是所有事情的结果都是一眼就能看到的,我需要一个时间”
蓝岁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但是你不觉得你这么努力,跟那些整天不学习,还没有你一半努力的同学相比……”
江柏余内心已然猜到她的下,虽然打断他人说话不礼貌,但是她并没有这么觉得,蓝岁裳肯定是这么想了。
江柏余假装镇定,微微一笑,说:“那又怎样呢,我就跟我哥哥比,我跟我哥哥比我不会觉得说自己这么差什么的,只会觉得我现在这个成绩完全不够跟我哥哥比,感觉是不一样的”
蓝岁裳一头雾水,她皱着眉头,一脸困惑的样子:“啊?我不太明白呀,什么跟哥哥比呀?”
江柏余脸上努力保持着那份镇定,嘴角微微翘起,缓缓说道:“你不懂”
她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在和他比较的时候,我不会因为自己当下的不足就感到自卑,而是会激发起我更强烈的斗志。”
蓝岁裳依旧是一脸茫然,眼睛眨呀眨的,说:“哦哦,原来是这样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我还是有点迷糊呢。”
江柏余看着蓝岁裳的模样,低下头,轻叹了口气,说:“没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蓝岁裳挠挠头,“那你的哥哥一定很优秀吧”
“…”江柏余愣了一下,还是不能透露太多信息比较好,人家理解不了的事情,接收的信息多了,就变味了,她不希望这样。
于是她一边说着一边翻开,在上划拉几笔。
这一套动作下来,够自然,不会显得太刻意叭。
--我--是--分--割--线--
江柏余缓缓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些如同乱麻般令人心累不已的往事给摇散。
“我其实勉强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会那么问”
然而,她的内心深处却又无比强烈地觉得:其他人或许可以不理解自己,这倒也罢了,可蓝岁裳作为与自己最为要好的朋友,竟然也不理解自己,这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啊!这真的让她倍感心累与无奈,仿佛心头被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怎么都难以释怀。
也许我该把真实想法告诉她呢?
然而她不禁又回想起哥哥曾说过的,要是有什么事就跟同学去倾诉倾诉,不管人家到底听还是不听。哥哥这话说起来好像是个很不错的办法,可她却又有着诸多的顾虑。
比如今天说了明天会不会在全班传开?
比如人家会不会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比如比如人家有没有耐心。她也尝试过去敞开心扉,她记得有一次她跟一个好友聊的时候,她在说她的苦恼,对方极为敷衍。
事实证明,没有人愿意听她说废话,她倒是挺乐意倾听,她经常告诉自己,三人行,两人说话一人听,挺和谐。
自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倾诉的欲望。“瞬间觉得,我初中阶段算是废了,进了普通班,有多大的几率读重点高中呢?学校里传来传去,都是说进了普通班相当于进了烂班,只能跟重点高中擦肩而过”
也是跟他擦肩而过,如果说把他们比喻成两条线,那也是参差不齐的直线,那就是她在这端,他在那端,有平行,没有交集。
可恨的青春期。
在这一刻,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笼罩,阴沉沉的,不透出一丝光亮,如同一口沉闷的大钟倒扣在头顶,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微风悄然无声地拂过,丝丝凉意沁入肌肤,它卷着地上的落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那声音仿若一个孤独的灵魂在低低地倾诉着无人能懂的寂寞与哀伤。
灰暗的天色显得格外冷峻而坚硬,仿佛在拒绝着一切的温暖与柔情。
而她就那样孤零零地站在这落寞的场景中,身影显得那么渺小而孤独,仿佛随时会被这无边的灰暗所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