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州,南风馆内。
薛时玮是从一个堆了满脸胭脂水粉的男人怀里将杨平拎起来的,众人一看是太子殿下驾到,诚惶诚恐,便急忙从包厢里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烂醉如泥的杨平。
薛时玮坐在正中间的座位上,其中一个护卫粗鲁地押解着杨平跪在地上,冷声道:“太子殿下驾到,还不赶快接驾?”
杨平醉的跪都跪不稳了,护卫的手才刚刚撒开,他就像一滩烂泥似的直接趴倒在了地上,给薛时玮行了一个“大礼”,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醉眼迷离道:“又骗我,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来南风馆?他跟我不一样,我好男风,他却是个专抢民女的大色鬼。说起来,比我还可恶。”
“大胆——”护卫看这杨平真是醉的不轻,都已经开始口出狂言了。
“大胆怎样?不大胆又怎样?你还能吃了我不成?我告诉你呀,我爹,那可是朝廷命官,当朝宰相,陛下身边的红人,谁敢欺负我?我让我爹直接宰了你……”
“……”薛时玮目若寒星,不慌不忙道:“他醉成这样,得想办法给他醒醒酒才是。”
护卫领命转身出去,旋即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冷水的男侍,薛时玮给了他一个眼神,护卫接过那盆冷水,干脆利索的朝杨平的身上浇了过去。
“啊……下雨了吗?南风馆里也漏雨了?平日本少爷可没少给你们这里砸银子,怎么就不知道把房子好好修缮一下呢?”杨平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接蹦到了薛时玮的面前,当他看到太子殿下这张脸的时候,突然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做梦,一定是在做梦。不过本公子的梦怎么会有太子殿下乱入呢?不是应该给本公子来几个南风馆的娈童吗?太子殿下又没有龙阳之好,我怎么会梦到这个二货呢?”
薛时玮咬牙切齿,气的恨不得上去拧断这酒鬼的脖子,他早就听闻宰相杨裕的公子哥有断袖之癖,可没想到竟如此严重。
突然,一道刺目的绿光映入薛时玮的眼中,他寻光而去,这才发现杨平的脖子里挂着一枚翡翠挂坠,这倒不是很稀奇的事情,京城里的公子们没有一个不佩戴玉坠子的,令他脑袋瞬间炸开的是那挂坠的形状——
那是一枚精雕细琢的貔貅挂坠,上面的貔貅栩栩如生,就像是一件活物睡着了般。
他的心像是被一道闪电劈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疯了般的扑向杨平,猛地将他的衣领撕开,将那闪着绿光的裴翠挂坠从他的脖子上扯了下来。
这可让杨平意外不已,还以为是南风馆的娈童等不及了,在薛时玮扯了他衣袍后,他便犹如一头即将交配的猛兽迫不及待的去解对方的腰封。
薛时玮厌恶地一掌将他推出去几丈之外,此时的太子殿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所有的目光都在那块儿貔貅挂坠上。
他要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他十三年前送给表哥叶澜的那块貔貅挂坠?
当他在貔貅的脚掌上看到那赫然雕刻的“轩”字时,他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怔怔地握着那枚貔貅良久,叶澜,字保轩,轩……
杨平跌坐在地上,醉眼迷离的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人。
薛时玮突然冷声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本宫需要他立刻清醒,然后秘密将他送到太子府来。”
说完,薛时玮便先一步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杨平被秘密的送到了太子府的地牢中,此时的他已经被护卫灌了两大桶水进行催吐,又对他拳打脚踢了一番,虽然意识还是不清醒,但起码可以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了。
“姓谁名谁?”薛时玮手中握着那枚貔貅挂坠冷声问。
被吊在半空的杨平道:“杨平。”
“年纪?”
“二十有四。”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杨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