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州城,质子府。
落日的余晖洒在质子府的庭院里,霞光万丈,仿若给这天地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光彩。骆小北拿着扫帚没精打采的清扫院中缓缓凋落的花瓣。
树上的花谢了,预示着春天也即将结束。
他的主子已经丢下他十余日了,府外还有京兆府的官兵监守,骆小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等着,盼着。
“小北,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些活不用你来做,你在府里是客人,这些粗活自有人来干的。”小鱼从走廊那端走过来,一把夺过了骆小北手中的扫帚。
“小鱼姑娘,”小北一双憨憨的眼睛看着小鱼,从她手里重新夺回扫帚,倔强地说:“你就让我干点活吧,干活的时候我还能分散些注意力,不然我会一直惦记我家主子的。你说我的主子是不是不要我了?要不然这么久怎么也不回来?”
小鱼看他可怜兮兮地样子,也着实有些于心不忍。看得出他对主子很忠心,也很依赖,猜测他大概没有这么长时间离开过主子身边。小鱼长在质子府,见惯了自家主子做事的神秘,于是叹了口气道:“小北,主子有主子要做的事情,骆少主肯定不会不要你的,一定是他有重要的事情还没办完,办完后定然会回来接你的。”
“真的……”
“还是小鱼姑娘蕙质兰心,看的通透。”小北的一个“吗”字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经背后传来,他和小鱼循声望去,便看到日思夜盼的主子一袭青蓝色衣袍轻飘飘的从天边掠了进来。
霞光映照在骆君鹤的脸上,看在小北的眼里有那么一瞬的不真实,不消片刻,他反应过来,丢下扫帚,小跑几步猛地抱住了主子。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小北又哭了,他能不哭吗?打他记事起,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主子这么久。
“主子,小北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主子告诉小北,小北改。求主子以后别狠心丢下小北了。”
骆君鹤皱眉,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他比骆小北还小的时候都没这么哭过鼻子好嘛!
小鱼站在原地冲骆君鹤行姑娘家的礼,骆君鹤颔首微笑:“让小鱼姑娘见笑了。”
小鱼道:“小北也是太过思念骆少主了。”
“不知韩侍卫在不在府中,若在的话,烦请小鱼姑娘帮我把他找来。”骆君鹤被小北紧紧地抱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动弹不得。
“韩大哥在府内,我这就去叫他。”说罢,小鱼转身快步去叫人。
骆君鹤本想一巴掌呼在小北的身上,总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可就在他准备抬起手出掌的时候,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不久前清风客栈里趴在云承腿上哭泣的孩子的身影,转而联想到云承对那孩子的态度,再看看自己……总是对小北吆五喝六的……
额……这差距着实有点大。
于是,他也学着云承,给自己强加了点儿耐心,摸了摸小北的头,尽量用温和地声音道:“乖……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接你了吗?”
闻言,小北怔了一瞬,将埋在骆君鹤胸膛的头抬起来,眨巴了好几下眼睛,似是在确认自己眼没瞎,耳朵没聋,说话的的确是自家主子。
没抱错人。
对于小北这个神情,骆君鹤一股子气要往外窜,本来就强加的耐心也散了,一把揪住小北的左耳,怒声道:“小兔崽子,给你脸你还不要是吧?非得揍你一顿,骂你几句,你才舒坦?”
“主子,小北错了,主子……”小北的耳朵已经被揪红了,疼的他五官都挤到一起去了,泪也收住了,侧弯着腰求饶。
“主子,小北真的知错了……小北再也不敢了……”
“骆少主,您回来了。”韩起大步流星的朝着骆君鹤走了过来,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