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珂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婶婶怕是不知道吧,这孟六叔这眼睛可是属猫的,在晚上看人看物如同白昼。我问过孟六叔,他说那个身材比他略高上半头,方脸,大眼”孟珂故意拉长声调,按记忆中杨村长的容貌编了两句。
果然,冯氏听到后面这两句,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小男孩拉了拉母亲的手,:“娘,你们是不是在说杨叔叔?”
“闭嘴,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话?”冯氏没有想到竟是自家儿子说漏了话,一把捂住儿子的嘴。
孟珂也不急,接着缓声说,:“婶婶,这里也没有外人,再说昨天晚上刚巧还下了一小会儿的雨,虽然刚湿了地皮,可是只要人走过,总是有迹可寻的。”说完这句,孟珂意味深长的又瞧了瞧冯氏。
果然冯氏的脸色都变了,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冯氏的胃里一阵恶心,忙捂着嘴出去好一通干呕,孟珂看了看李婶,李婶也看了看孟珂,这冯氏莫不是有了?
冯氏心里也一阵担心,自己丧夫已经两三年了,这万一真的有了,那以后自己在这村里可怎么做人?连着自己的儿子,以后怎么能抬的起头。
孟珂走到厨房,舀了一瓢水递给冯氏,并没有说话,冯氏看了一眼孟珂,接过水瓢先是漱了漱口,然后又喝了口压下胃里的不适。
“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帮孟六?”
“婶婶,我认得回春堂的齐大夫,要我帮忙的话您开个口。”孟珂避开孟六不谈,而是转而去说她干呕的事情来了。
“认得如何,我一个人守着这么一个家,没田没地的,还要养个孩子,你说我怎么办?我只能帮人家打些短工洗洗衣裳养活自己和孩子。”冯氏的脸色有些苍白。
孟珂拉过冯氏的手,“婶婶,我们进屋说。”
孟珂让李婶将孩子带去了院子,“婶子,我知道您一个人不易,可是孟六叔是个老实人,虽然有些小聪明,可到底这些年也没害过谁不是?婶婶为何要诬陷他?”
“你不是都猜到了?”
“婶婶,这事做不得,您有没有想过,就算孟六当了替罪羊,可是您就真的甘心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吗?你也知道那人并非良人,孩子有天会长大,若是哪天被孩子撞见了,你当如何自处?”
“我能怎么办?” 冯氏说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他告诉我,孟六绝对不敢说的,只要孟六一死,这事就结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会想办法帮我打掉的。”
孟珂这才明白,怕是村长和孟六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村长怕这事张扬出去有损名声,所以就让冯氏拉着孟六做个替罪羊,孟六若是承认那知县定会判他个秋后处斩,可若是将他供出来,他也自然还有办法脱罪,只要他老婆证明他在家睡觉这事就结了,怕是孟六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婶子,你能信我一回不?明天你先去撤诉,就说是误会了孟六,那天晚上确实是进了贼,您刚追出去,正好撞见过来帮忙的孟六,因为吓到了,所以才误以为孟六是那贼人。”
“就算是我说了,他不会放过我的,他说,只有孟六死了,这事才算结了。”
“婶婶,你就当真甘心这让他欺负你一辈子吗?”
冯氏看着眼前比她小了不知小了多少岁的孟珂,不知怎滴,感觉这心里好像就定了一样,“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有办法?”
“有,城里回春堂的大夫与我有点交情,到时候让他帮忙就可,另外我山上有间小屋,我可以请婶婶帮忙,雇佣的由头安排你住进去,孩子我会帮你带上些日子,饭菜我每天也会按时叫人给你送过去,你看如何?”
“孟姑娘,这样一来,我们怕是就得罪了那人,你就不怕?”
“不怕,我按时交租交粮,他能把我怎么样?这城里,他也管不到哪去,若真有本事,怕是早就搬到城里住了,又怎么会一直窝在这儿?”
冯氏想了又想,最终下了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孟珂看着冯氏,点了点头,“婶婶,可能让我去趟后院?”
冯氏点了点头,其实她就想摆脱村长了,只是她力单势薄,村长这一吓唬,她就怕了,这才让那村长占了便宜,若是真能得孟珂相助,自然再好不过。
孟珂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墙,也没说话,叫上李婶,一并从后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