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胡闹了?南羽,你能不能别装傻了?”
苏樱向来是直爽的性子,她做事从不喜欢拐弯抹角,她一脸纯真看着他道,“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家家的时候,双方父母就允诺过,让我们长大以后成婚,恩恩爱爱过一辈子的,我此次过来是奉两家父母之命,来照顾你的,你拒绝不得....”
她说着,嘴里满不在乎的吃着糕点。
南羽未料想他父母会这般猴急操心他婚事,甚至不事先给他打一声招呼,就擅作主张。
他眼底浮着不悦之色,看着苏樱直言道,“你也说了,那只是小时候过家家时的玩笑话,算不得数的,我现在已有心悦之人,我此生非她不娶。我们的事我也会找时机与双方父母禀明的,现在我给你雇俩马车,你带着这些东西回家去吧,衙门真的不是你胡闹玩的地方!”
听到他直言不讳的话,苏樱灿若繁花的脸上当即涌满悲伤,她气呼呼的把手中糕点全部狠狠扔在地上,表情满是难堪道。
“南羽,你这个臭男人,你什么意思?你说的心悦之人,是不是就是那沈姑娘?我看沈姑娘她娴静淡雅,端庄持重,颇有自己主见,她中不中意你还得另说呢,你可别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在这里自作多情!”
听到自作多情,南羽面色肉眼可见变得阴沉,他直勾勾冷视她道,“这是我与沈姑娘的事,无需你操心妄议,你管好自己就行!”
说罢,他抬手就拦了一辆马车,将地上的东西尽数捡起,全部塞到马车上,指挥她道,“你快坐这车回家去吧,我们的事我会尽快写信给家里言明,你我日后只是邻居关系,成婚嫁娶各不相干,你别再来我面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见马车都停到自己跟前了,南羽的态度又很毅然决然,苏樱从小也不是被威胁大的,她当即不乐意的将马车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下,大声冲他怒言,“南羽,不喜欢就不喜欢,变心了就承认自己变心了,你为什么还要非赶我走呢?!我留在衙门也是经过李大人同意的,你没资格驱赶我,我真没想到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分,你却对我如此绝情不留余地,我真是恨透你了.....”
她说着,捂着脸哭唧唧的呜呜跑远了。
南羽看着散落一地的吃食玩器,内心纷乱如麻。
*
江以墨浑身湿哒哒的回了廨宇,可把叶七和玄二给担心坏了。
“世子....您这发生什么事了?外面也没下雨啊,您没事吧?”
“是啊....那个遭天杀的把您给淋成了这样,我要他好看!”
玄二也气赳赳雄昂昂的怒骂着,就拿起毛巾上前,要给他擦拭头上半干的水渍。
却被江以墨躲开了,他眸若一潭静谧的死水,面色全是颓然衰败,良久,轻薄的双唇才微微启合,却只说了两个字,“备水。”
叶七和玄二立即备好热水,伺候他沐浴。
江以墨泡在温桶里,周身氤氲水汽,他的脸色掩在那一方热雾中,使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玄二拿着毛巾上前,想给他拭背,却被江以墨拒绝了,“出去。”
察觉他情绪很不对,玄二恭敬的应了一声,就连忙和叶七退出去了。
一出去,玄二立即一脸忧心忡忡的道,“世子,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嫌弃咱们伺候的不好啊?”
叶七摇头,“我也不知,但我们毕竟是个男人,做事粗手粗脚的,伺候世子还是得需要一个女人,看来我们是时候为世子张罗一个丫鬟了。”
玄二点头附和,“我也这么觉得,你看以前暗雪姑娘伺候世子伺候的多尽心啊,只可惜她已经离府了,要不然还能将她接来江南,我们也不用如此胆战心惊的去做那些丫鬟该做的事了。”
“是这个理儿,赶明儿我问问世子,我们还是尽快得从人伢子那里买几个精干灵秀的丫鬟进来伺候世子。”
“好,咱们就得找像暗雪姑娘那般模样周正,又聪明能干的, 才能符合世子的心头好。”
“我也是此意……”
两人窃窃私语间,江以墨已经穿戴整齐,换了一身干爽的青衫,身姿周正的出来了。
叶七想着要找丫鬟就得尽快,便急忙在玄二开口前,先一步跑到江以墨面前道,“世子,小的从人伢子那里给你买几个丫鬟吧?您的衣食住行我和玄二两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怕做不仔细?”
江以墨现在一肚子烦心事,整个识海快要炸开了,根本听不进去无关紧要的话,他抬手推开叶七,就看着玄二吩咐道。
“你速回一趟京都,找几个能干的暗卫,去查沈姑娘与我和离前,发生过的所有事,还有和离后,她都经历了什么,都要事无巨细的全部查清楚。”
张婶说的人命绝不会那么简单,既然沈念容不愿如实相告,那他就自己去查。
这次他要知道她们过去发生的所有事,他要弄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让沈念容这般恨他,不肯面对他。
“啊?”
玄二有些懵然,“世子,我记得沈姑娘之前在京都并无亲人,而且她人现在在湖州,这个小的怕是无从查起……”
他话还未毕,就被江以墨无甚耐心的打断了,“她爹生前所住之地,周围邻里,必会留下蛛丝马迹,就从那里查,若是此去你找不到有用的信息,那便不用再回来了。”
玄二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撒丫子跑了。
玄二一走,江以墨又看着叶七眸有所思,“我记得…你曾说沈姑娘,她…很喜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