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五一十说了,天成帝激动地站起来:“那些呢?”
“烧了。”梁桓像个木头人,没有一点表情,语气淡淡地说:“都烧了。”
天成帝又坐了回去,底下众臣纷纷遗憾叹气,仰着头继续看天幕。
如今天幕就是最重要的事,时不时有侍者送来重要的公消息,天成帝当场处理,有需要同大臣讨论的也方便,等于换了个办公场所。
天幕上,薛皎和梁贞并排坐在等待区的椅子上。
送她们过来的小情侣已经走了,女生离开的时候,还给她留了个联系方式,说有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她。
薛皎只能呐呐道谢,她被关在后宅太久,人际关系也非常不健康,几乎已经忘了怎么跟心怀善意的正常人打交道了。
黄卫民跟薛皎聊完顾冬阳,又试着打探了一下薛皎失踪后的动向,有受害者,必然会有犯罪者,他作为警察,该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于法。
薛皎像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下意识抱紧女儿,弓起脊背。
这是一个防御的姿态,黄卫民已经收到女警的提醒,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也能看出薛皎精神状态不佳,更不敢刺激她,不再多问相关话题。
顾冬阳到高铁站后,立刻又打了电话过来。
薛皎接到他的电话很高兴,顾冬阳永远不会对她失约,他没变,真好。
顾冬阳卡着时间买了最近的一趟高铁,刚到高铁站就开始检票,不方便视频,他一直用耳机挂着语音,不间断的汇报自己的进程,这些信息意味着,他离薛皎越来越近了。
薛皎的心情从谷底飞扬而起,她说:“顾冬阳,我想给我爸爸妈妈打电话,我好想他们。”
顾冬阳却拦住了她,薛皎的情绪,又瞬间跌落谷底,整个人迷茫又沮丧。
这一切黄卫民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气,那个小姑娘说得没错啊,小顾这妹妹,失踪几年恐怕遭大罪了,回头真得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为什么?”薛皎问。
顾冬阳迟疑着不好开口,薛皎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往坏处想:“我爸爸妈妈还好吗?”
“好的好的,薛爸和冯妈都好好的。”
“真的?”
“真的!只是……只是冯妈生过一点儿小病,当然,现在已经好了,早就好了……”
薛皎的眼泪落下来,她不是故意想哭,只是控制不住情绪,“我妈妈怎么了?她以前身体很好的,是因为我吗?”
顾冬阳轻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不想跟薛皎讲这些,还是隔着电话。
但瞒是瞒不住的,他更不愿意撒谎骗薛皎。
“皎皎,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讲,薛爸和冯妈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之前打听到消息说找到你了,他们千里迢迢赶过去,结果消息是假的,冯妈旅途劳顿,又有点水土不服,受了刺激病了一场……”
“我想着,我过去接你,让我爸妈先陪着他们,免得他们知道了太心急。”
那次病后,薛皎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医生也说尽量别让她太过劳累,也别刺激她,可女儿一日没回家,她就一日好不起来。
薛皎哽咽着点头,想起顾冬阳看不见,忍着泪说:“嗯,谢谢你,顾冬阳。”
她捂着胸口,心脏处的疼痛真切无比。
她对不起爸爸妈妈。
“阿娘,你不要哭。”梁贞害怕地抱住薛皎,小手给薛皎抹着眼泪。
阿娘回家,明明更开心,为什么又哭呢?她听到丫鬟们说,阿娘这么哭,眼睛会坏掉的。
顾冬阳听见了那一声稚嫩的“阿娘”,刚才视频,他也看见了紧贴着皎皎的小女孩,那孩子的长相,有五分像幼时的薛皎,尤其是嘴巴,一模一样的微笑唇。
“皎皎,谢谢光说可不够。”顾冬阳用少年时同薛皎打趣的语调轻快道:“怎么的,这些年我替你保管的压岁钱,得分我一半吧?”
薛皎的悲伤都被他这神来一笔打散了,她吸了吸鼻子,下意识接道:“你又想骗我压岁钱!”
“说什么骗,朋友间的事,怎么能叫骗……”
顾冬阳插科打诨逗着薛皎,好像那五年的分别并不存在,他们依旧是一起长大的亲梅竹马,熟稔而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