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念容脑海猛地想起一年前,她去求年夫人和江侯爷,救救他父亲时,他们的原话。
【老二媳妇,现在新帝刚亲政不久,而你父亲又害死了他心尖宠贵妃的孩子,害得贵妃再也无法生育,这等死罪我们顺阳后府拼尽全力保住他性命,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算是报了他当初对家父的救命之恩了,现在,我们若在私底下请太医救治你父亲,让皇帝知晓我们还与罪臣有来往,那绝对会惹祸上身的,我们顺阳侯府这么多人命真的赌不起。】
她知道江侯爷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新帝脾气古怪,对自己父亲恨之入骨,一旦被他发觉父亲还和宫内人来往,那的确是死路一条。
所以后面她便没有再为难过他们,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江以墨。
她看着张婶,“我夫家他们也有难处,张婶,你别着急,我已经找到求太医的门路了,过几天我就会带他过来,你到时记得将我爹伪装一番,别让人瞧出他身份。”
张婶满脸担忧的看着她,“容姐儿,你不靠你夫家,还有什么能力能请得动太医啊?”
“张婶知道你为难,但那顺阳侯府世子毕竟是你夫君,你只要撒撒娇,多多讨他欢心,那这件事就很简单了,只是他动动嘴的事。”
…撒娇?
沈念容还从来没尝试过。
江以墨一向克己复礼,与自己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距离,自己要是对他撒娇……
这个....
她没胆量试,也没脸面...
见她表情窘迫,提到世子,脸颊还染着不自在的红气,张婶轻叹一口气,低声道。
“我的小主子,该不会这三年世子还没碰过你吧?你肚子这么久都没动静,难道是因这个缘故?”
沈念容被说的无地自容。
放眼望去,这世上成亲三年,却被夫君连手都没牵过的人怕是除了她,再找不到第二人了....
“张婶,你别乱猜了,世子他就是公务太忙,才鲜少归家...”
张婶清楚的知道什么公务繁忙都是男人的借口,既已成夫妻,那就是一家人,那有三年不和自己妻子同房的道理?
她是从小看着沈念容长大的,知道她性子内敛,循规蹈矩,脸皮又是个极薄的。
而男子素来都喜欢那种搔首弄姿、风情万种的,像沈念容这种敦厚老实的,如何能勾得起,那血气方刚世子的丝毫兴趣?
张婶眼珠微转,忽然神秘秘的拉着沈念容的手,进了她的小房间。
一进去,里面日光昏暗,房屋破旧潮湿,每每看到这些糟糕的居住环境,沈念容心里就愧疚非常。
张婶对这些不甚在意,她走进去,合上门后,就从自己衣柜的红木箱子里,翻来覆去好一阵,最后掏出一本已然有些破旧的籍。
递给沈念容,“容姐儿,打开看看。”
沈念容诧异的翻开第一页,就霎时羞红了脸,那的首页竟是赤身裸体的男女...
这是一本春宫图?
她当即合上,眸色裂开。
张婶笑着看她,“容姐儿,你现在已是为人妇了,看这些东西不用害臊,婶子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般,对男子太过畏畏缩缩,才导致现在孤独终老。”
“你听婶子一句劝,男人再正经,说到底也是下半身管着的,你既无母家势力让他高看你一眼,也没有能让他对你欲罢不能的本事,那你就只能以柔克刚,在房事上将他哄高兴了,以后你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
沈念容精致白净的脸上泛起踌躇,“张婶,话虽这样说,但这种事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世子他很厌恶这种事....”
若不是厌恶这种事,当初自己给他下药,他睡了自己,第二天又怎会那般暴怒呢?
自己好歹是他妻子,下点药催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听她这话,张婶脸上满是无奈,她拉住她,“哎呦,你这个傻丫头,一看你就对男人的那点三两事还没摸透,也对,你自幼没娘亲教你,不懂也正常,婶子告诉你,食色性也,这乃人之本性,你今日回去后,就看着这本融会贯通,学着这中女子仪态,好好伺候你夫君,保准会奏效的。”
沈念容这会已被说的面色发烫,一时不知作何应对。
张婶却不管不顾的将那本揣进她怀里,就打发她出了门。
门外的清风让沈念容凌乱的心有片刻定然,她看着张婶作别,“张婶,你记得照顾好我父亲,最多三天,我指定带着太医来救他。“
张婶笑着点头,“我知道的,你快去吧,记得婶子的话,要主动啊!”
她眸含希冀的目送沈念容纤细的背影一点点消失。
她们这么纯真善良的小姐,为啥就没个好报呢?
本以为嫁了个高门大户,是去享福的,可看着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当布衣家女儿的时候。
三年未和夫君洞房,这事说出去,恐怕会成为圣元的一大笑话。
回府后,沈念容没再看那一眼,直接像烫手山芋般将它塞到了枕头底下。
半晌又觉不妥,塞到枕头底下,若被人瞧见了,定会以为她在夜夜偷看,略一合计,她藏到了衣柜最里面。
晚膳过后,沈念容一直留意着隔壁清澜院的动静。
不多时,她听到隔壁院子传来动静,江以墨似是回来了。
她拿起常看的医,又在其上找了几个不大懂的字为借口,迈步踏进了清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