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染音不想再看, 直接打开了办室的门,走进许支队的办室后,又迅速把门关上了。
看紧闭的大门, 顾祈舟叹了口气, 犹豫了一下, 还是转身走了。
许支早就到了们俩在门口拌嘴, 等陈染音走进办室后, 笑呵呵地说了句:“不懂事, 你别跟一般见识。”
“我才没跟一般见识呢。”陈染音走到了许支队的办桌前,看了看椅子, 又看了看许支, 询问了句, “可以坐么?”
许支有预感姑娘好像是要和促膝长谈, 不禁有些意外,但还是忙不迭地说:“可以, 当然可以!你坐。”却起身站了起来,准备去给陈染音泡茶。
陈染音连忙说道:“您也坐吧,我不渴,我就是想问您事情。”她开门见山地说,“有关林宇唐的事。”
许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严厉的『色』中还带几分戒备和提防。
陈染音早就料到了许支会是种反应, 平静地解释了句:“我是的高中学,我和认识的时候就叫林宇唐。”她又说,“昨天中午我在女寝门口看到了您在和我们班的一个女生说话,那个女生说您把她当成了班长,询问她顾别冬的情况,她还说您很关心顾别冬, 我就猜到了您一定知道们的真实身份。”
许支默然不语地坐回了位置上,表情依旧沉冷严肃。
陈染音又说:“您不用紧张,我不会害,更不会泄『露』的身份,我是想询问一些关于的事情。”
许支目光凌厉地审视她,少顷后,缓缓开口,不容置疑地说:“我不认识林宇唐,也从没见过一个叫林宇唐的人。”
陈染音是个聪人,立即:“我知道,林宇唐早就死了,那我们就聊一聊顾祈舟。”
许支沉默片刻:“你想问什么?”
陈染音:“我想知道那天晚上过后,顾祈舟去了哪里,在过去的八年里,又经历了什么?”
许支白她口中的“那天晚上”是哪天晚上,却没有面回答她的问题:“你为什么想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染音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沉声开口:“为我是那天晚上和一起遭遇绑架的那个女孩。”
许支在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陈染音。
陈染音攥紧了搭在腿上的双拳,鼓足勇气向许支坦白自己的罪恶:“我们那个时候还在谈恋爱,那天晚上是我撺掇逃学,才导致身涉险境,后来我们联手反杀、不,不是我们联手,是用命给我开出了一条路,把我救了出去,但我却为胆怯抛弃了,为我害怕会连累我……”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在发颤,就连双颊都在跟颤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才能继续开口,“那晚过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在愧疚,也一直没能忘了……还有赵和林,不,应该说是顾别冬,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了,所以您也不必瞒我了,我都知道。”
许建城彻底哑口言。
知道那晚的罪孽中还牵连了另外一个辜的女孩,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她,而且出于保护受害人的原则,女孩的资料也被保密了起来。
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个女孩竟然忽然出现在了的面前,主动询问有关林宇唐的事情,更想不到,她竟然会成为赵和林的班主任。
是巧合还是天意?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啊……
许建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奈地陈染音说:“我和周局一直不让回东辅,就怕被熟人认出来,但不,特别固执,瞒我和周局报名了东辅安系统的务员考试,现在的面试也严格,从全各地的安系统里抽调面试官,谁都没法『插』手,我和周局知道的时候已经被系统录取了,想轰都轰不走。”
陈染音微微蹙眉:“为什么、那么想回东辅?”
许建城:“为不甘心。孩子骨硬,不服输,不认命,从哪里跌倒了就想从哪里站起来。”又叹了口气,“爸、姐、姐夫全都死在东辅了,怎么可能咽得下口气?”
陈染音的眼眶猛然一酸,时也捕捉到了一个信息:“那的妈妈呢?”
许建城:“命大,那天临时被安排去外地出差了,运气好躲过了一节,但是我们没有开个消息,也不能开。为了保护们,外统称是一起灭门案,一家六口全部死亡。后来们就被秘密转送到了外地,么年一直生活在西辅。”
陈染音追问:“那妈妈现在还在西辅么?”
许建城摇,沉声道:“不在了,癌症,大学毕业那年就没了。妈的身体本身就不太好,得过一次『乳』腺癌,后来治好了,但那件事又给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导致癌症复发了……其实身子骨早就不行了,硬撑到大学毕业才走。们一家人,都是硬骨。”
陈染音的心疼得像是被刀捅了一样,视线瞬间就模糊了……她觉得命运待林宇唐不平,不,是残忍,一次又一次地剥夺了本该属于的东西,那些东西还全都是一些普通人来说习以为常的东西,但却法拥有,可望而不可及。
愧疚与负罪感越发强烈。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妈要是还在的话,根本不可能让再回东辅,孩子就是倔,死不服输。”许建城又叹了口气,“我也白当初为什么要铁了心地报考安大学,为想变成和爸一样的人。本来是考进了刑警队,但我给调走了,特意把调到了特警队。”
陈染音一愣:“为什么?”爸爸是刑警,为什么要当去当特警呢?
“复仇心理太重。那个时候也是太年轻,刚毕业,控制不好个人情绪。”许建城很奈地说,“当警察,尤其是刑警,办案的时候不能带有任何个人情绪,不然会严重影响判断,总想复仇,想表现自己,想立功,想赶紧强大起来,证自己不比爸差,但是哪能一蹴而就啊?爸干刑警的年比的岁数还长,而且那帮人……哎……”狼爷现在躲在哪里谁都不知道,除非主动现身,不然只能耐心等待,“的思想包袱太重,所以我就给调走了,让去特警队磨磨『性』子。”
说到里,许支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一下:“特警队确实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上一任黑豹队长比现在的还凶还狠,我还特意叮嘱了那个队长“照顾”一下,把折腾到没脾气,也没时间和精去想复仇的事了。”
陈染音咬住了下唇,最后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了句:“是啊,折腾人谁不会啊,又不是铁打的,折腾几遍就实了。”
许建城知道她是心疼了,在心里笑了一下,继续往下讲:“在特警队待到快两年时候被抽调去维和了。能被抽调去维和的都是各项技能拔尖的队员,回来后仕途一定是顺风顺水的,我当时还想可算给我师父有个交代了,结果谁知道还不到半年那边忽然传来消息了,说中了一枪,快不行了,可把我吓坏了,跪在我师父的墓前哭了一晚上,后悔死了,还不如让留在刑警队呢,”说说,的眼眶就红了,声音也哽咽了,“幸好命硬,挺过来了,不然我真是……哎……”
陈染音想到了顾祈舟身上的那块紧挨后心的枪伤,又开始心疼得掉眼泪。
许建城继续讲述:“去维和了将近一年半,回来的时候刚巧赶上了上一任队长调任,又有资历和经验,顺理成章地接任了黑豹的队长。走那年冬子刚上小学六年级,我又是个光棍,所以那段时间冬子就一直跟我住,孩子是真皮,皮得要死,经常气得我想抄家伙揍,但是又舍不得打……孩子是真可怜。”
陈染音微微蹙眉:“的父母……”她想到了八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胖子狠掐林宇唐的脖子时所说出的那些极尽恶毒的语言——她不知道些话是真是假,但是为几句话,才让她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量,打爆了的。
许建城沉默许久,哑嗓子说了四个字:“走得惨烈。”
陈染音鼻尖一酸,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眼眶再次湿润了。
许建城再次叹口气:“爸妈也是一刚烈的人,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刑侦科去看现场的时候,判断出来了是煤气罐爆炸,爸是爆炸;妈原本已经逃出来了,但到最后却又返回去了,把放到了门口,锁死了院门。三个歹徒全被炸死了,爸妈也、哎……我们找到的时候,就站在路边,呆呆地看眼前的大火,问什么都不说,已经被吓傻了,不懂人话了,晃了两下之后忽然晕死过去了……当时那么小,又经历了些事,我和周局都很担心会给造成心理阴影,结果醒来之后竟然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医生说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大脑启动了自我保护的模式,反,也是万幸吧,不然辈子真的完了。”
真的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陈染音长叹了口气,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许支说:“爆炸应该是那个胖子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怕不懂,她又补充了一句,“当晚劫持我和林、顾祈舟的有两个人,一个瘦子一个胖子,胖子中途出去了一趟。”
许支:“我知道,但是没有去赵和林的父母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