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霍面有难色之际,新晋乾元境之陆川微展身躯,含恶意眄视铁蛇寨众人!
陆川目之所及,向之凶悍无匹之铁蛇寨人马,惊惶色起,急退数步,盖乾元强者,非彼辈所能挡也!
然陆川未予诸恶多许光阴,随手拾地间黑铁杖一柄,浑厚玄力骤发,其身若狼入羊群,突入铁蛇寨众人之中,杖影翻飞,风破声呜咽四起,凡杖影所及者,皆口吐鲜血而退。
观陆川神威显现,陆府诸卫士气倍增,兵器挥舞,犹似豺狼般勇猛冲锋。
陆川居首引领之下,原占上风之黑风寨兵马瞬时瓦解,面临陆府反攻,连连败退,昔日凶猛不再。
颜霍见己方兵马节节败退,面色转苍白,心知今日之战,败局已定。
正当颜霍心生退意之际,忽闻远处哨音尖锐,闻此声,颜霍色变,心意决绝,足尖点墙,身形疾退。
“速退!”
颜霍厉声之下,本无斗志之铁蛇寨兵马,如潮涌般急退,遗尸遍野,最终惶恐逃离血木庄,狼狈遁入深山密林。
铁蛇寨既败,陆府士气更盛。
方有人欲乘胜追击,陆肯挥手止之,令众不得妄动。
及至铁蛇寨众人豕突狼奔,血木庄内之纷扰渐次宁息,然此时之庄,已疮痍满目,血染大地,浓烈之血腥气,腾绕半空而不散。
铁蛇寨此番来势汹汹,虽终被击退,而陆府亦难免伤亡之虞。
伤亡虽在所难免,然待铁蛇寨之众溃不成军,庄内则爆发出震耳欲聋之欢呼声。
“陆川少爷,真英雄也!”
陆川环视四周,见族人以炽热之目聚焦于己,乃微笑以应。
彼之精神初松弛,顿感体内痛楚阵阵,先前与邬风硬撼,虽借般若指第三重之威胜之,自身亦承受巨创。
若非适时感知突破之机,其境况或不遑多让于邬风也。
“陆川,无恙乎?”
陆姗等陆府晚辈速集其周,目含狂热注视陆川,即便是素来傲骨嶙峋之陆力,目中亦流露敬畏之色。
此前陆川力挽狂澜,一举扭转乾坤,令彼等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善哉!且让陆川静养片时。”
陆川处众人围堵之中,无隙可乘,适时陆肯朗声大笑,渐近人丛,视陆川良久,遂以掌力沉沉拍其肩,感慨曰:
“佳子弟也!”
言讫,陆肯忽感语塞,盖今日之事,血木庄危如累卵,稍有差池,陆府元气大伤不说,门楣亦为之蒙羞矣。
所幸者,危急存亡之秋,陆川挺身而出,阻邬风于前,更借此机缘突破至乾元之境,令铁蛇寨气沮,一举挽血木庄于既倒。
陆肯续曰:
“此番脱险,皆赖尔也。”
陆川闻之,微颔首而笑,对曰:
“大伯言重矣,陆府逢此劫难,川安能坐视不顾?倘父亲归而知之,恐责罚难免。”
陆肯笑而摇头,复数言,旋即转而嘱咐诸管事,着手清理战后残局。
方整饬之际,骤闻隆隆马蹄声逼近,庄中人闻声色变,前车之鉴,心有余悸犹存。
“勿慌,此乃血刃馆援军至也!”
陆肯之轻喝,氛围之紧绷遂解,继而携陆川诸人步出庄门,其所见恰如所料,向血木庄疾驰而来之骑队前,数熟悉身影立焉。
及骑队渐近,陆川亦辨认而出,领首者,乃血刃馆之主纪魏也。
“陆肯兄,贵庄安否?吾等一得讯,即刻兼程而至。”
纪魏望见门外陆肯众人,心始宽慰,继而言曰。
“罗馆主厚恩,感铭五内,此次铁蛇寨悍然来犯,幸而终被击退。”
陆肯笑而拱手答之。
“确系铁蛇寨之辈!”
纪魏闻此,眉心微蹙,复问道:
“领军者,颜霍抑或邬风?”
“二位当家,俱已至矣。”
陆肯一笑,语带寒意。
纪魏闻此言,讶色方显,盖其知血木庄中,仅陆肯为乾元境强者,岂能只身挡下颜霍、邬风二人?
陆肯察其惊讶之意,微笑淡然解之:
“吾非有此神力,唯阻颜霍尔,至于邬风,实为陆川所败。”
陆川胜邬风之事,显而易见,非能秘而不宣。
以血刃馆之能,稍加探询,即知此间之战,故无需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