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明旦即遣陆熔往朱城,首寻诸商贾会,疏通销路,届时,阳玄石一旦采出,即转售之。”
言讫,陆战双手背负于后,淡然一笑,语音舒缓而道:
“世事如风水轮转,独孤、令狐二族压制吾陆氏多年,自今以往,债需偿矣!”
闻斯言,陆天与陆肯二人目中亦寒光闪动,历年隐忍,使之心头愤懑难平也。
昊阳镇,独孤氏之府上。
堂皇富丽之大厅内,独孤栢安闲偃仰于软榻之上,两侧则有二佳人,容颜俏丽,手法轻柔,为其按抚筋骨,慎之又慎。
“陆氏一门,近日有何异动?”
独孤栢目瞑少时,忽启口问之。
“闻陆氏已遣多部兵马赴血木庄,防守严密,不遗余力。”
座下右侧,一锦衣中年应对,此乃独孤辟也,于独孤族中位亚于独孤栢,且为独孤离之尊父。
“凡夫俗子,诚不足论矣。”
独孤栢闻此,不由哂笑。
盖因血木庄今已毁半,昔日之盛况不再,未料陆氏犹视若珍宝。
“虽云血木庄非复昔比,然于陆氏此等根基浅薄之家,仍属难得之物,岂肯轻弃?”
独孤辟亦笑语相和。
“陆氏竖子,使吾独孤一门丧失血木庄,此仇,不可轻恕!”
独孤栢目张,寒光一闪,视独孤辟而言曰:
“汝须调动吾独孤氏于朱城之内人脉,一旦陆氏欲售血木,必竭力阻遏,使其无处寻买主!”
“诺!”
独孤辟闻言,面上亦露阴骘之笑,颔首应命。
“独孤离近日若何?”
独孤栢忽而言道。
“此次折于陆氏那竖子之手,对其打击颇巨。”
独孤辟叹曰。
“较技之际,胜负乃常情,若连此等挫折亦不堪忍受,他日何以成大业乎?”
独孤栢眉峰一蹙,随即言曰:
“往藏取那‘阳玄丹’予其,得此物相助,其修行速度或可再增,他日有机,废那陆家小儿便是。”
闻阳玄丹之名,独孤辟面上亦现喜色,连忙恭敬应声。
“去罢,另嘱人紧盯着陆家,哼,吾独孤家之物,岂是易取!?”
语末,独孤栢面色转寒,阴冷之意毕露。
黑土豹既除,矿脉之开采工作遂于秘而不宣中展开,参与开采者,皆经严格拣选。
对此辈工匠,陆家厚赐薪酬,更许其将家眷接至血木庄,如此既能安其居所,又可借此隐晦警示,以防机密外泄。
于斯采掘之事,陆川助力实微,然亦未遽返昊阳镇焉。
盖血木庄毗连崇山峻岭,林海莽莽,其间妖兽繁众,此正陆川锤炼自身之所必需也。
昔日与独孤庄之护院交手,陆川深感实战历练之匮乏,若非恃玄力之犀利与武技之奥妙,但应对梁代二人,已令其颇感措手不及矣。
实战既不可以人为试,遂转而志于凶猛妖兽,而血木庄周遭之深山,恰合其心之所向。
葱郁林间,忽闻咆哮震响,叶动枝摇,惊惧不已。
循声望去,只见一匹遍体青毛之巨狼,如离弦之箭,袭向一人之影。
巨狼口涎腥臭,獠牙森然欲噬人影颈项之际,两指蕴雄浑玄力,蓦然刺入巨狼软腹之下,热腾鲜血激溅四方。
血雾弥漫中,人影奋力推开背负之青狼,仰首连连喘息,其身遍布伤痕,观之可知,历经多番生死搏斗矣。
喘息数番,彼人影始蹶起,少年之颜现焉,陆川是也。
此时彼之一顾足下青色巨狼,不由莞尔。
青狼者,妖兽一类,实力堪比坤元境。
曩两月间,陆川与此物交锋屡次,自初时之狼狈遁逃,以至于今日一击致命。
观今日之陆川,较之两月前,容颜虽未大变,然人皆感其凛冽。
此感非关貌相,实乃气魄,乃真枪实弹搏杀历练后始有之气魄也。
青狼既伏,一缕火红身影亦自林间跃出,将青狼尸身啮碎,然遍寻不获妖晶,遂发不满之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