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到他,是在大学报道的第一天,白色衬衫映衬着他的笑脸,看起来亲切,长得也好看。
那天的孙倩雨在自己的大本营没找到接待的人,腼腆的她只好向就近的他求助。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魏哲玄。
再次见到他,是在现在,大学毕业三年后。
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驶来,正好停在了孙倩雨要去签约的公司楼下。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签约,那么现在远远地看到魏哲玄从车上下来之后,孙倩雨突然就不想去了。
“小雨姐,怎么了?是不是又没吃早饭啊?”身旁的小张全名叫张淼淼,刚进工作室不久,还是个小萌新。
张淼淼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面包递给孙倩雨,孙倩雨摇了摇头,突然发现对方正在往自己这边看,她赶紧回头假装看合同。
张淼淼告诉她自己已经把合同对过两三回了,不会错的。孙倩雨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更何况自己和魏哲玄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么紧张做什么?
“魏总,魏总?”魏哲玄的助理小李在魏哲玄旁边叫了几声,魏哲玄才会回过神,“刚才好像看到个熟人,不过应该看错了。你刚才和我说什么?”
“是这样的魏总,雨玄工作室的人马上就到了,您看是先去接待室还是直接去您办公室呢?”
“到了就请他们来我办公室吧,今天下午还有别的什么事吗?”魏哲玄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走向公司大门。
“今天下午还有个董事会要召开,是关于您的正式任命的。晚上还有个欢迎仪式……”
“欢迎仪式?”魏哲玄摇了摇头,只冷冷的蹦出了两个字,“不去。”
“魏总,这是公司历来的规定。凡是有新人进公司,必须召开欢迎会,更何况您还是总经理呢。”小李在一旁陪着笑脸,魏哲玄瞪了他一眼,“我不爱凑热闹,以后这种事别叫我,心意领了。”
“不好意思,谢谢啊……”孙倩雨和张淼淼几乎是和魏哲玄同时进入电梯的,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尴尬的气息。
“魏总,她就是雨玄工作室的主编孙倩雨,孙主编,这就是我们魏总。我是小李,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联系过了。”小李还没看出二人之间的端倪,勤快地为他们二人做着介绍。
电梯里的时间好像静止了,过了许久魏哲玄才主动向孙倩雨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孙主编。”
“魏总,你们认识?”
“嗯。”魏哲玄点了点头。
“不认识。”同时另一边的孙倩雨几乎是同时回答了一句,语气很冷淡。
魏哲玄看了眼孙倩雨又移开了目光没再说话。
小李和张淼淼看着二人似乎觉察到了点什么,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四人一部电梯就这么僵持着,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终于到了,魏哲玄上前挡住电梯,让孙倩雨她们先下了电梯,自己则跟在她们身后。
或许是想打破他们二人间的沉默,魏哲玄主动开口询问起关于工作室名字的由来,岂料孙倩雨只是冷冷的回了句“觉得好听罢了”。
自讨没趣的魏哲玄自知理亏,也没再说什么,带着她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办公室后,孙倩雨直奔主题。她从包里拿出合同放到桌上,“这是合同,请魏总过目,没问题的话请您在上面签字就好了。”
“好,没问题。”魏哲玄几乎没怎么看合同就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打算签字,张淼淼急忙开口,“魏总,您不再看一下吗?”
魏哲玄看了眼张淼淼,又看了眼孙倩雨,微微一笑,提笔就要签字,“你们孙主编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
“还是请您看一下吧,毕竟事关重大,总不能一笔带过。”孙倩雨将‘一笔带过’这几个字说的特别重,似乎在提醒魏哲玄什么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情,而现在以什么身份提醒他,就连孙倩雨也说不清了。
魏哲玄听了孙倩雨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放下笔拿起合同翻看着,“孙主编说的是,那我就再看看,正好有不明白的可以请教孙主编。”
过了会,魏哲玄再次拿起笔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字,“没问题了,就这样吧,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孙倩雨看着魏哲玄伸过来的手,也礼貌性的回握了一下,但很快就收回了手,转身要离开。
魏哲玄提出要亲自送她们下楼,孙倩雨却摇了摇头,回头冲他一笑,“不必了,魏总日理万机,恐怕平时连发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吧。就不必费时间陪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魏哲玄看着孙倩雨离开的背影,回想起自己离开的前一天和她一起吃饭时的情景。
那天的孙倩雨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连衣裙,当他说自己要出国的时候,她的眼眶明显红了。
魏哲玄想过,那天只要她不让自己走,他就不会出国。可惜他了解她,那时候的自己不敢给她什么承诺,而她也不敢留。
“我后天就要出国了,国外有一家计算机研究院联系我,想让我帮助他们研发一款游戏。”魏哲玄将一杯卡布奇诺递给孙倩雨。
孙倩雨接过咖啡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他笑着,“要去多久?”
“你知道的,研究游戏的事情我也说不准。所以可能……”魏哲玄的语气里好像带着歉疚,他在歉疚什么,那时的孙倩雨并不知道。
她举起手中的卡布奇诺和魏哲玄的杯子碰了一下,“那就祝学长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