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如桃木,听到能够习识字,眼中充满了激动之情,喜形于色;而更多的人并不为所动,只是敷衍的行礼谢恩。
薛芳意知道,知识能否改变未来,一直是争论和歧义很的命题。对于几代为奴的人家来说,更是不会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不能立刻得到利益反馈的事情上。
特别是侯门朱府的下人仆从,若是跟对了主子,可能抵得过读人十年寒窗,他们宁愿把时间花在揣测上等阶层的心思和掌握人脉关系上。
晌午还晴空万里,这一会就一片昏暗,电闪雷鸣,看这情况,怕是又是一场暴雨将袭。
若不是因着落梅这一事耽搁了,薛芳意现在应该是要被这场暴雨困在去谢府的路上了。
“小姐,落梅的板子已经打完了。
依着小姐的指示,打板子时留了五分力,虽看起来后背血肉模糊,但并未伤及筋骨。
等到明日一早,便让府中的小厮将她送出去。”
秋荷看了看门外远处天空中的伴随着轰鸣声而落下的闪电。
园中的桃树和花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角落的洒水壶滚了几圈停在了桃树脚下。
薛芳意盯着窗外发呆了片刻,轻叹了一声。
“秋荷,你会不会觉得我今日对落梅的惩罚过重了?”
“这园中的许多下人都因为小姐的宽待下人,甚少惩罚他们,让他们近两年越发肆无忌惮。
今日小姐若不对落梅从重惩罚,怕是无法震慑住他们,一直怠慢小姐下去。
况且落梅这嘴,若不好好惩戒,怕是日后不仅会给自己招惹祸端,甚至还会连累了整个芳意园。
唉,只希望她将来能懂得小姐的良苦用心,经此一事,也改一改她的性子。”
不知是否是薛御谦送来的药起了药效,还是受这阴雨天气的影响,薛芳意手上的伤口此时又痒又痛。
薛芳意轻笑不语,只是低头摩挲着手心的伤口。
一个人的性格除非遭遇重大的变故,不然是很难改变的,特别是对于落梅这种会把错误都归于他人的人。
薛芳意脑海中浮现出落梅被拖出去时的憎恨的眼神,她转头趴在窗边,看着桃树脚下的那个洒水壶。
希望自己将来不会后悔今日的手下留情吧。
在一声巨大的雷鸣后,倾盆大雨如注而下。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雨只不过是场过云雨,谁知这场雨却给北国带来了十年未遇的水灾。
在这场雨持续下了半个月后,南方诸城多处发生大小水灾,甚至有些地方由于靠近堤坝处,甚至那些乡民在睡梦中就被决堤而出的洪水带走了生命。
皇帝和朝中臣子们连夜谋划应对水灾的赈灾之策,和趁着天灾蠢蠢欲动的边境叛军。
对于镇压边境叛军之事,谢燚并未有太多担忧,经历了前几年的征战,北国的将士各个身经百战,更有北国战神薛御谦的御甲军坐镇。
最棘手的便是此次水灾涉及范围极广,其中不乏一些第一次出现水灾的州县,这些地方的州官缺乏处理的能力,这就决定了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财力和物力。
但由于前期的连年征战掏空了大半国,而战后为了安慰战亡士兵的家人和收拢民心,又实施了三年赋税减免,造成了今日国无法应对这次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