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着急赶去时一遍又一遍的破开层层结界的时候,空气中竟弥漫着很熟悉的丹香,尘霜很熟悉,但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又在哪里闻见过这种丹香,可是很快尘霜就想起来了。因为在她破开全部幻境之时,在夙未罹的身旁她看见了一个故人。
当那个人将剑再一次举起时,尘霜催动着月殇向着那人刺去。那人转剑伸手抵挡,剑尖换了一个方向,指向了尘霜。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剑刃闪烁着寒光,犹如夜空中的繁星,冰冷而耀眼。而尘霜手中的月殇,则如同一轮明月,圆润而光滑,散发着皎洁的光芒。两者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仿佛是宇宙中最动听的音乐。
在这一刹那的交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只有那两把剑,在空中交织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轻盈而优雅。
然而,尘霜只紧紧地握住月殇,眼神坚定,面色冷静。可是当落无归抬眼看见来人时却发现竟是故人重逢。
两人的目光交汇,眼波流转间落无归并没有在尘霜的眼睛中看到他预期的欣喜,而是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却像两颗擦肩而过的流星,没有交集,没有触碰。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曾经熟悉的光芒,留下的只有平静和疏离。她的目光掠过他的脸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那曾经的点点滴滴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疏离。她的眼神中没有波澜,没有回忆,只有对他的陌路之感。
“姐姐……尘霜,你来了啊。”
陆浮沉脱口而出的是姐姐,可是他想起当年二人的恩断义绝,终究是红了眼眶。姐姐二字已经不再是他能叫的了,如今他们是站在正邪两端,在此之后再无转圜。
曾经,他们也曾一起度过了无数快乐的时光。可如今,他们却成了敌对的双方,在这战场之上兵戎相见。
落无归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千。她依旧美丽动人,只是那张脸上多了几分疲惫。她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善良,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决绝。
尘霜,别来无恙。我本以为你不会前来,毕竟此地封印坚固,而你又身负镇守封印之职责。但你终究还是来了,或许是因为那孩子发出的求救信息吧。你可知道,为了让你能收到这信息,我故意破开了封印。你变了,从前的你绝不会为了一个封印中的弟子,而置封印于不顾。难道你现在已经不在乎封印了吗?
“又见面了陆浮沉,哦不对,我如今该称呼你为落无归了吧。你布下了如此精妙的一局棋,想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现身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抓到你的小徒弟只是意外之喜而已,本座如今自然是有大事要做,不过你都来了,本座的事情应该是做不成了。算了,缺了就缺了吧,尘霜,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喽。”言毕,落无归便打算离开,可是尘霜不会再心软放过他了。一柄月殇出现在了落无归的身后,拦住了他的去路。
“当年,因我一时心软,将你放走,才铸成今日大错。而今,我不会再手软了,落无归,我说过,再见面时我会杀了你。”尘霜的语气中再不见往日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和杀意。她的眼神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射向落无归的心脏,仿佛要将他的心脏刺穿。
落无归感受到了尘霜的杀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他转过身,面对着尘霜,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不甘。
“尘霜,你真的要杀我吗?”落无归试图唤起尘霜的回忆,希望她能放下手中的剑。
尘霜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她的眼神依旧冰冷,手中的剑也没有丝毫晃动。
“如今你的手上已经满身血和尸骨,我们也绝对不可能回到过去,如今你只有以死谢罪。”尘霜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落无归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劝说尘霜,他只能拼尽全力,与尘霜一战。他提起手中的剑,向着尘霜刺去。
尘霜也毫不示弱,她迎着落无归的剑,挥出了自己的剑。两把剑在空中相交,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火星四溅,照亮了整个夜空。
落无归和尘霜在夜色中交锋,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快速地穿梭在树林之间。他们的剑招都是精妙绝伦,每一次挥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然而,尘霜的武功终究是略胜一筹。她的剑招更加精妙,速度也更快。落无归渐渐地处于下风,他的身上已经被尘霜的剑划出了几道伤口。
“陆浮沉,你输了。”尘霜停下了手中的剑,向着落无归说道。
落无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挽回败局。他看了看尘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尘霜,你赢了。”落无归说。
“尘霜,我们回不去了吗?”
“陆浮沉已经死了,这是你当年说的。”
过了很久很久落无归的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的风景。他的嘴角突然扯出一丝笑意,但这笑却是如此僵硬,仿佛每一条神经都在抵抗这种表情的出现。突然落无归爆发出了笑声,那笑声空洞而刺耳,仿佛是这个尘世对他的嘲笑。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那笑声抑制住。那笑声干涩而沙哑,像是被岁月磨砺过的石头,透出一种深深的绝望感。他的眼睛微微湿润,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悲伤。那笑声持续了很久,久到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最初为何要笑。他尝试去寻找那笑声背后的原因,但越是寻找,越是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绝望。他只知道,那种感觉就像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深。他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那绝望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中,伴随着每一个心跳,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的笑越来越大,然后只觉得一阵悲凉自心底冒起,然后是从心口处涌出的疼痛蔓延开来,只觉得侵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痛的直不起腰来。
咚一声,他跪在地上。口中喃喃“姐姐。”
尘霜只是用月殇指着他 ,就那样看着他跪在自己的脚下。
“姐姐,这个送给你,就当是陆浮沉送给你的礼物了。”落无归将自己的佩剑送到尘霜的身前,剑在剑鞘之中,没有伤她的想法。“这柄剑名为悲凉月圆,是我后来自己做出来的,仿照的就是你的佩剑,你能不能收下它。”落无归将剑又递的近了些,直到尘霜伸手握住了它。
“姐姐,当年种种我从未后悔过,那是我的家恨我必须报仇,可是我不该伤害你,更不该对你恩将仇报。我知道你没有错,可是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非死不可赎。”落无归突然起身,直直的撞上了还指着他的月殇。
月殇刺穿了他的心脏,这一次没有偏移。
“姐姐,当年你救我一命,我却一直都在让你失望,如今,已经无法挽回了。”落无归看见了尘霜的眼中有了转瞬即逝的不忍,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必死的赌局。“姐姐,你知道吗,我看见那个孩子的时候,我想起来了当年我们初见的时候,当年的我和他应该一般大吧,只可惜,姐姐,那个孩子我真的好生羡慕。他可以陪着你万万年。”
“时光不可能倒流,当年的事情,多说无益。”
这句话击散了落无归最后的希望,只觉得好像一刹那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尘霜······姐姐······你能不能再叫我一次浮沉?”落无归抬眼,看着多年未见的故人“姐姐,求你了。”
“浮沉,愿你来世可以平安喜乐。”尘霜终究是应允了他的最后一个愿望。
“姐姐,我看见阿落了,她说她······来带我回······家······”
落无归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渐渐的消散,属于他的气息渐渐沉寂,或许他真的见到他的妹妹了吧。或许如今他们已经团聚。
尘霜不由得想起当年初见,那个孩子天真无邪,只觉得可怜便发了恻隐之心,想要保护他,可是却忘记了要在教他本事的时候再教些别的,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换来了如今这般场面。
当年的事情,恩多怨多,牵扯两族,其实应该怪谁呢?魔族不一定全部都是坏人,人族也不全是好人,一切的恩怨,如今消散,只剩下唏嘘。
怀中的夙未罹已经陷入昏迷,虽然有自己的寿元强行吊着命脉,可是这也不是办法。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好像已经也要消散一般。
“外面的结界已经破开,你们自行修整后便回去吧,我带着阿罹先行一步。”转而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