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河没有为她办后事,更嫌弃她死的不是时候,赶上他庶子满月的喜日。
她的尸身被凉席一裹,扔去乱葬岗。
还是袁相柳捡了她的尸身安葬,为她掘墓立碑。
苏潇死后灵魂飘荡,看着这一幕,想着,若是有来世,她定会报答。
若是做鬼能护佑,她一定要佑袁相柳早日高中,位极人臣,儿孙满堂,平安喜乐。
……
“苏潇……”
“苏潇!”
苏潇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热情的叫她的名字了,袁相柳称呼她的时候总是那么温柔,彬彬有礼,是不曾这样大呼小叫,直呼其名的。
苏潇缓缓睁开眼睛,颇有些今夕不知是何年的感觉。
她醒了醒神,坐起了身,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总是沉重的身体,如今变得非常轻盈,好像上树下河都不在话下,再不是缠绵病榻的那种无力。
这真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让她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和爹爹学了一身的猎户手艺,身体锻炼的比男人还要棒,一般的男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还未来得及细想更多,面前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姑娘闯了进来。
“哎呦,你在里面呢,我还以为你没在家呢!叫你这么多声,你怎么都不应?”
来人的面庞有几分熟悉,苏潇缓缓从床上站起来,在脑中搜索了半天,才总算与某个旧人对上了号。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来人。
“你不是都死了吗?怎么……”
“你才死了呢!会不会说话?”
陈燕玲呸了两口,没好气儿的看着她。
“不带你这么咒人的呀,我没得罪你吧?”
“你要和吕清河成亲,村上人都笑话你,我可是一句错话都没说,你干嘛这么说我?”
“不好意思。”苏潇揉了揉头发。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走马灯似的回光返照。
陈燕玲原本是和她同住一村里正的女儿,两人没嫁人前交情还不错,后来各自嫁了人,归宿都不怎么好。
陈燕玲嫁了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婚后第二年就因为难产血崩而亡,苏潇当时还有去参加过葬礼。
她现在是已经在地狱了吗?所以才和故人相见。
“你到底怎么回事?睡傻了不成?不会是吃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菌子吧?”
陈燕玲上前,伸手推了推苏潇。
“总不能是要成亲高兴的傻了吧?嫁了个读人就把你乐成这样?”
“不是我说,我瞧着你那读郎可不像是多么靠得住,没得真像村上那些人说的,为了图你家财,看你能干,能供他读。”
“我劝你最好还是再想想,因为一个男人和亲三叔都闹翻了,我看你真是够傻的。”
陈燕玲语重心长地数落了苏潇一顿,然后又拉了她一把。
“行了,先不说了,袁家都在那儿等着你呢,水都烧开好几滚了,你到底寻思什么呢?不想去昨天干嘛还要答应人家?”
陈燕玲的表情那么生动,推搡苏潇的力道和触感那么的真实鲜明。
苏潇渐渐回过味来,推开陈燕玲,跑到屋里面拿起铜镜照了照。
镜中的人皮肤白嫩,容貌姣好,不是死之前那张枯瘦如柴的面孔。
苏潇睁大眼睛,又伸手掐了自己一下,非常疼。
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
她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