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不知何意,问道:“师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肖南笑而不答,这句话却非是正经仙家流传,不好跟徒弟解释。
小虫把信收了,甚是怅然,但随即就醒悟过来,暗忖道:“放着师父在,他老人家跟朱兄家里相熟,曾求朱兄老父降雨,我还能打听不到朱家何处?”
肖南伸手一指,说道:“你修行已有根底,从今日起,就再不许睡觉了,以打坐代替。”
小虫答应一声,心道:“我已经有些时日,不曾睡觉了,都是打坐炼气。”
重新回了白鹭院,虽然没见到朱英,王冲仍旧颇为心安,打坐没多久,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神游太虚的层次。
肖南见徒儿如此乖巧,心头大觉欣慰,他是法力接近五重大周天的人物,数日不睡,亦不会疲累,翻开新得的道,沉浸其中。
肖南出身名门,见识不凡,但也没听过这卷《玄灯录》其中最高心法,能炼成三十三重法力大周天,已经直追五台镇派心法了。
只是五台派镇派的无上心法,随着红袍老祖化为妖魔,就此遗失,再也无人能够习得。
肖南越看越是激动,偶尔看一看乖乖打坐的徒弟,只觉得这个徒弟,实在太宝贝了,若无王冲的一段故事,他如何能找到这般上乘心法?
肖南暗暗忖道:“我师父白月大师,只传下了三卷经,最高只能修炼到一十二重法力大周天,虽然也算不俗,但勉强可以跻身一流,却无望更进一步。”
“有了这卷玄灯录,广大我五台派门户大有希望。”
“尤其是这门心法,跟我的元元剑诀并不冲突,可以一并兼修,简直是天造地设一般的完美。”
肖南已经着手修炼了新得的道,也开了两处精神之窍,他已经有心暂停五台派心法的修炼。
师徒两人入夜无话。
第二日,小虫起身,被师父赐了一葫芦辟谷丹,他确实也饿了,昨天走的匆忙,也不敢说,塞了一粒,暗暗忖道:“天天吃这个东西,怕是不用去茅房。”
肖南对王冲说道:“你留在此处,不要乱走,遇到有什么危险,赶紧藏觅起来,我要去找你严离师伯,稍后便回。”
小虫忙答应道:“徒弟必然留守此地。”
肖南化为一道清光,须臾不见。
肖南腾空飞上云端,暗暗忖道:“先去寻找严师姐,把太阳真火葫芦还了,此物我已经无用处。新得了五件法宝,威力都比太阳真火葫芦更大。我已经把玄天琉璃盏祭炼,斗法时法力无穷无尽,何须此宝。”
肖南御剑直奔小寒山,小寒山距离白鹭城不过一百余里,在王冲的娘亲眼里已算是远路,在他这等剑仙之列,不过片刻时光。
肖南到了小寒山,隐隐看到有十七八道灵光冲霄。
小虫功力还浅,看不出来,但肖南何等功力,自然瞧得出来,这是炼开了精神之窍,大有道行的仙家法力外泄,幻化的征兆。
肖南辨识一番,不见有严离的灵光,便欲暂时退回,但却忽然见得有一处小庙中,三道恶气冲天,隐隐有些尸臭,不由得精神微微一振,暗道:“这不是天尸教的法力?难道孙有鬼还叫了帮手来?”
他自忖新得法宝,又把其中最厉害的一件祭炼了,就算再遇上天尸教的长老,也不甚惧怕,御剑飞了过去。
这座小庙里,三个黑袍道士正在祭炼一门阵法,其中一人正是第四长老孙有鬼。
他失去了三头飞天夜叉,法力大衰,回山之后,请了两位同门过来,又不舍得说起有玄山的事儿,就跑来了小寒山一起祭炼万鬼大阵,准备炼开小寒山取得天碑。
如今天碑的来历渐渐传开,来窥伺的人也多了。
孙有鬼祭炼了一番,心头憋闷,暗道:“可怜我两百年苦功祭炼的三头夜叉,就被肖南那贼子一把太阳真火给炼烧了。没有了飞天夜叉傍身,我单独一人,怕还斗不过他,只能靠两位同门,还有万鬼大阵了。”
他正在烦躁,忽然生出气机感应,一抖手中的拂尘,数十头厉鬼夹裹重重黑气冲霄,立时就看到肖南。
孙有鬼大怒,喝道:“肖南,你还敢出现于我面前。”
“两位师弟,与我一起同诛此獠。”
天尸教的两位道人,法力不如孙有鬼,但也是大有道行之辈,也都一抖手中的拂尘,数千头厉鬼簇拥了三人,拔空直上。
肖南见得天尸教的三位道人,催动了如此恶毒的大阵,也不由得心头吃惊,不过仍旧无惧,说道:“孙长老,别来月余,功力似大有进境啊!”
孙有鬼气的怒吼道:“进境個鬼。”
三名天尸教的道人,一起催动拂尘,跟万鬼大阵一起,化为层层荡荡的黑云,满天空都是鬼哭神嚎,向肖南杀了过来。
这门大阵乃是天尸教的秘传,只是祭炼艰苦,得行走江湖替人镇宅捉鬼,一点点凑聚起来厉鬼的数目,少说也要几十年的奔波,极少有人愿意祭炼此阵。
天尸教大多数道人并非邪恶之辈,历代也没出过几个滥杀无辜炼法之辈。
原本孙有鬼想自己祭炼万鬼大阵,反正他有飞天夜叉护身,也不着急炼法,但被肖南烧死了他的三头飞天夜叉,这老鬼就忍不住了,找了两位炼法未成的同门,三人各自贡献出历年所收的厉鬼,合力炼就大阵。
如此合力祭炼,虽然节省了功夫,但斗法的时候,须得三位一体,不能分开。
肖南护身清光,跟万鬼大阵略略接触,就有些抵挡不住,他刚要取出太阳真火葫芦,又按下了这个念头,一路且战且退,把孙有鬼等人引离了小寒山。
孙有鬼也十分担心,万鬼大阵一样怕太阳真火,他跟两位师弟叮嘱道:“一旦那贼子使用太阳真火,须得尽快收回万鬼大阵,改用其他法宝对敌。”
这般斗法,在小寒山附近,每隔日就有一回,故而也没人在意,有人稍稍关注了几眼,就再也不关心。
只有在一座水潭里,忽然冒出一个白衣少女,望了一眼天空,惊喜叫道:“是肖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