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新年伊始,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
赵二叔家也是如此,但在这日的九点前后,一位突兀而至的客人打破了满堂的平静。
来人是延寿堂的药童子苓,也是陈延寿陈大夫唯一的徒弟。
子苓一路跑着过来,急忙慌的敲开赵二叔家的门,见到开门的人是玉清,便如见到救命恩人一般,直直扑了上来,口中大喊,“执安大哥,救我啊!”
玉清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问,“怎么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子苓站定后,瘪了瘪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条理分明的叙述。
“今天早上,医馆里边来了一个病人,症状是发热,头痛,恶心,呕吐,我瞧着与风寒相符,就当他是风寒来治,按师傅给的方子给他抓了药,可他吃了之后就更严重了。
陪他来的人说,我要是治不好他,就一刀砍了我,我借口说要回后堂拿药方,这才得以从角门逃出来,执安大哥,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他还想跟着师傅习医,成为涪州县最有名的大夫呢!
可按理说不应该啊,就算不是风寒,师父给的方子也不是什么虎狼之药,不可能让他的情况恶化得那么快,脸都青了。
玉清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药箱。”
子苓连连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就这么在寒风中等着,等玉清从屋内出来时,他的鼻子下边已经挂上了一滴晶莹的小水晶。
玉清递了个小方巾过去,示意他擦擦,子苓连忙摇头,直接抬手用袖子草率的擦了几下,然后咧着嘴傻笑。
“刚刚不是还抹眼泪吗,怎么这就笑了?”
“执安大哥医术有多高,涪州老少皆知,我相信执安大哥一定能治好他!”
玉清摇摇头,不再耽搁,与子苓一同直奔位于顺城街的延寿堂而去。
路上,玉清问,“陈大夫呢?”
“执安大哥才来延寿堂没多久,很多事情不知道。师傅的家人早年间都没了,因此每年的除夕和大年初一,都会去一位好友家过。
但师傅总担心有人会在延寿堂无人之时前来买药,恰好我家住得近,我就向师傅保证,他不在的时候,我会来看店,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没出事,没想到今年这么背。”
说着,子苓大人似的长吁短叹了起来,好好的年,他可真是太倒霉了。
玉清不免失笑,又问,“他们一共几个人?你可曾见过他们?”
“五个人……说起来,那五个人我一个都没见过。执安大哥,我在医馆待了好几年,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我敢肯定,他们绝对不是涪州本地人。”
子苓表情微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用力一拍脑门,“对了,他们有的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什么野兽抓的,还沾着一些泥土,看上去脏兮兮的,活像……活像是从地里爬出来的,可吓人了。”
野兽?地里爬出来的?
玉清若有所思的颔了颔首,“还有什么旁的特征吗?”
子苓认真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忙回答,“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背着一个灰扑扑的布包,有一个人的包破了个洞,走动的时候里边的东西掉了出来,我只敢粗粗看一眼,是个一端开了刃的长条形的铁器,就像……” 子苓绞尽脑汁,想了很久,随后一拍掌心,大声道,“就像是凿石头的铁钎!对!就是铁钎!那铁钎上还沾着东西,像是土,又好像不是,有红色的,也有青不青黑不黑的,古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