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捕快当晚没有去过那片树林,那两个衙役又是如何知晓秦捕快的行踪?”
荣非答道。
刘墉虽然长得粗犷,可心思却极是机敏,闻听荣非的解释后眼珠只是在眼眶了一转,便瞬间理清了其中的因果。
蒲扇大的手掌嘭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道。
“两个小杂种,看老子今天不拔了他们的皮!”
言罢,掏出一把铜钱拍在桌上,转身欲走,却是被荣非叫住。
“刘老哥先别急着走,听我把话说完。”
刘墉此时已是对荣非极为信服,因此虽有些心急,却也乖乖坐下洗耳恭听。
“刘老哥准备如何审问那两人?”
荣非问道。
“老规矩,先打一顿板子,若还是嘴硬,便把夹棍、皮鞭、烙铁统统走一遍。”
刘墉咬着后槽牙杀意腾腾的答道。
“不妥。”
荣非却是摇头道。
“没有不妥,老子以前都是这么干的。放心吧,就算是铜皮铁骨,也扛不住衙门里的十八般刑具。”
“刘老哥莫急,先听小子把话说完。现在只是怀疑他俩与秦捕快的死有关,却是没有任何的实证。那两人毕竟是衙门里的差役,与你也算是同僚,与之前的人犯在身份上却是大大的不同。如若他二人真就咬紧牙关挺住了严刑拷打,死不承认杀害秦捕快,到那时你如何自处?衙门里的其他捕快、衙役又会如何看待你?”
“这…”
刘墉闻言心里便是一突,若真如荣非所说,只怕自己多半会被所有同僚排挤,严重些甚至直接被扒掉这身差服。
“我有一计,可让那二人乖乖认罪。”
荣非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快快说来。”
刘墉赶忙做俯首帖耳状。
“刘老哥只需找三间相连的房间,将那二人分别关押在两边的房间,再找一个信得过之人在中间的房间里假装拷打审问,拷打声、惨叫声务必要做到真实可信。估摸着行刑时间差不多了,便让人喊出‘我招,我全招。’
而后,再分别审问那两人。也无需多言,只说你的同伙已经全招了,你就是杀害秦捕快的主谋。这两人为了减轻罪行,定会老老实实的交代。”
刘墉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随后死死盯着荣非猛瞧。
荣非也不慌张,毫不示弱的与其对视。
“你小子如此年纪就有这般玲珑心思,若是以后为恶,必是世间恶人之首,这天下怕是要遭殃。”
“刘大哥还未曾娶妻吧。不如你收我为徒,有你这个正气凛然的捕快管教,我便没有走邪路的机会。我不但能助你破案,等你老了,还能当半个儿子养老送终。”
“这莫非也是你小子早就计划好的,之所以从衙门那么多人里面选中老子,就是看出老子是个光棍。”
“嘿嘿,刘大哥说笑了。”
“没吃饱只管朝摊主要吃食,吃饱了就去医馆等我。”
刘墉目光复杂的看了荣非一眼,丢下一句话后便匆匆离去。
待刘墉走远,荣非捡起桌上的铜钱付账,而后去到对面的医馆。
荣非走进医馆,老郎中也恰好掀开门帘从后屋出来。
“老丈,我妹妹她…”
啪!
荣非连忙迎上去询问小女孩的病情如何,可没等他话说完,老郎中却是扬手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可知为何打你?”
老郎中弯腰凑到荣非眼前声色俱厉道。
老郎中下手极重,打的荣非眼冒金星,脑瓜子里面嗡嗡作响。可即便如此,荣非还是强行让头脑冷静下来,思索了片刻后低头认错道。
“没有尽到兄长之责,看顾好自家妹子,老丈您打的对,打得好,小子知错了。”
“哼,算你还有些良知。你妹妹的烧已经退了,只要好生将养一两日便可痊愈。可她的一双手…唉!”
想起小女孩遍布齿痕,糜烂发臭的双手,老郎中便气不打一处来,扬手想要再给面前的混账一个耳光。
可再一想这小子也不过才是个十岁出头的娃娃,就又有些于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