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一个通晓开山取道的老金兵就提出了一个主意,要采用“火烧水激”的方法去崩开石棺,用现代科学解释来说就是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使得石头表面出现裂隙,继而让石棺轻而易举地破裂开。
完颜浩听了老金兵的建议,觉得可行,便下令让手下的金兵去村子旁的山上砍伐薪柴,用枯草引后放到了石棺上去充分烧,而经过火烧烤炙的石棺很快就变得滚烫起来。
这时却生了一件让人惊愕的异象,那石棺上渗出的腥臭红色液体蒸后居然散着诱人的馥郁香气,金国士兵们闻着只觉得身心非常舒坦,却又难以辨别出香气的具体气味来。
这香味仿佛能够让人上瘾一般,那完颜浩脸上一片坦然坚毅,但是心中对空气里弥漫的不知名香气还是起了戒备之心,然而又不想让士兵后退不闻那香味,以免失了自己勇武的形象。
石棺被逐渐烧烤至通红,在场的金兵隐约间能听见棺体内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嗡鸣声,嗡鸣声并不清晰,时不时低吟着却让在场的兵士们难以忘怀。即便就算是嗡鸣声逐渐散去,众人还是觉得脑海中回荡着一阵悲戚怨愤的嘶鸣声,其中所蕴含怨毒之意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如此,完颜浩只好命令兵士们纷纷堵住自己的耳朵,等到火势将石棺完全覆盖烧一段时间后,他就命人前往村旁的小溪边,用木盆水桶盛满水,然后撤去烧的柴木,一起用水泼洒那火热无比的石棺。
高温情形下,石棺遇水立即生反应,石棺在热胀冷缩的过程中,棺面出现了数道犹如蛛网蛛网般扩展崩散的缝隙,紧接着完颜浩手下的卫士用铁铲凿碎了棺底的石块后,现了石棺底部趴卧着一只巨大的黑褐色昆虫。
那黑褐色昆虫体长过一米,浑身上下长满了白色的密毛,硕大的头部占据了身体的绝大部分,一双椭圆形的漆黑复眼微微轻颤,腹部下长有三对棕黄色的对足,其背后蛰伏着一对五彩斑斓的修长膜质翅。
而此刻,或许是被烈火烘烤的缘故,那只黑褐色昆虫显得异常的狼狈,头部的嚼吸式口器已然被活活烤焦,尾部的蛰针也自然脱落,整个躯体散出一股焦炭的气味,唯有其躯体中央胸腔的不规则起伏还能证明它的存活。
见此,完颜浩心中大定,只觉得这不过是一只肥硕的大虫子罢了,于是就抽出了身上的佩刀,将那苟延残喘的不知名黑褐色昆虫劈成了两半,彻底断了它的生机,又用刀挑翻了它的躯体,而后肆意丢落在石棺旁的地面上。
不过,有些细心的金国兵士们就现,在大虫子趴卧的棺底下方有着一根墨绿色的长管子,长管子径直往下插进了石棺里,管子被石棺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宛如浑然天成。
金兵沿着绿色长管一路捅凿挖掘,敲碎石壳后现了多具浸透在绿色黏液中的村民尸体,惊愕失色的完颜浩指挥卫士用倒钩和粗绳子配合削圆的滚木,将地下一具具村民的尸体尽数挖出,共计三百四十八具。
每一具尸体的面目表情都是狰狞惊恐,有些尸骨已经高度腐烂,太过惨烈,吓得当时在场金兵都变了脸色,不少人都反胃恶心地吐出了腹中的酸水,即便是完颜浩心中也起了忌惮惊惧的念头。
在全部村民尸体打捞起来后,那石壳下的绿色黏液就以肉眼可见的度干涸了,黏液的水平面飞下降后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地底下还有咕噜咕噜气泡翻滚的声音,就好像一个能够倾吞一切的黑洞似的。这一切让金兵们心中的惊恐又增了几分。
完颜浩虽然是个金人,素来鲁莽,不拘小节,但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在战场对宋朝的士兵绝不留情,平日里对百姓却不会滥杀无辜。见惯了战场厮杀的他对眼前的村民尸体也是胆寒万分,又怕尸体土葬会传染起疫病,便下令尸体连同未知昆虫的尸体一起火烧。
当天,火烧尸体的黑烟都成了一股狭长的烟柱,从地上一路升起向上直到汇入了云层之中才消失,隔着约莫二十里地外的白塘畈村都能见到烟柱,烧起来的灰褐色尘埃弥漫在整个武安县的天空,好几日都没能散去。
据记载,武安县境内的数个村庄里都有人接连不断地生病,一场大疫情在武安县及附近的县镇泛滥肆虐开来。后来以至于和达州府的长官都知道了此事,上报给了金国先锋部队的指挥官,旋即引起了金国统治层的注意。
最后,金国太子完颜亶知晓此事后,就下令召见了手下爱将完颜浩,仔细了解事情的具体经过。末了,他让手下的军医前往帮助医治灾民,并让完颜浩带着军队封锁了上侣村方圆十公里的区域,稳定事态,及时地遏制住了疫情的传播。
由于完颜亶的及时处置,金国后续大军到达汴京后,疫情已经被控制,当时的金国皇帝完颜晟对此称赞有加,愈宠爱这个果敢善断的儿子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谈。
至于完颜浩其人,下场相当凄惨,自从上侣村归来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却始终查不出病因,病死于靖康二年的三月。说来也奇怪,据邻县的陈姓先生记载查证,凡是去过上侣村的金国士兵除了少部分战死沙场外,大部分竟然相继病死,无一人逃脱。
几年后,陈姓教先生在一次攀谈中将此事告知了一位化缘的苦行僧人,才得知那不知名硕大昆虫的佛教称号为浮屠受戒物,道家的说法就是水酿蜂后,即脱了凡胎马上就要渡劫,跳出鬼门六道的畜生门恶虫。
上侣村的村民应该是无意中挖出了这具石棺,打断了它修炼渡劫的最后过程才会被全部杀死的,水酿蜂孕育的条件比较苛刻,一般需要三阴生时且在壮年死去的人类尸体作为寄生妖体孕育,然后耗费阳气最盛行的三甲连子且遇到地下水接触百年的光阴才能最终产生,并且要形成较大规模的水酿蜂还需要二百多年的繁衍。
水酿蜂后的出现概率就更加低了,至少需要四阴之体作为蜂蛹的躯体,在地下暗河中吸取地底水精华要三百年之久才能成型,至于进化修炼出水酿蜂后的实体至少需要六百年的等待。
事实上,道家讲究因果循环,顺应天道,,比起万物之灵的人类水酿蜂后修炼成地上的妖仙要难上太多,没有法门,唯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修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