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天了,也不知当时留在夜尊身上细小的疗伤痕迹还在不在,谢如婳有心看一眼,便在他坐的案前往前探了探,伸长手想去解他的衣裳。
手刚触碰到他的衣裳时,百里溟似乎睡不舒坦的动了动身子,吓得她赶紧将手缩回去。
再次伸出手,她又有些茫然的定住了。
这是在干嘛?竟然去解人家的衣服,若他突然醒来,自己又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让我看看你的胸膛有没有针扎的痕迹”这种话吧?
谢如婳“呸”了声,强行扯回神智,盯着百里溟面具下弧度完美的下巴看了几眼,越想越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去解百里溟的衣裳,在外人眼里就真的像送上门了。
她可没这个爱好,虽然这个下巴有那么点好看,这张面具也有那么点酷,就是这面具下的脸……
算了,他都睡着了,想必也不需要自己再服务什么了。
谢如婳啧啧了声,站直了身子,转身离开,也回去睡了。
而她一走,本该“睡着”的百里溟却一下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看了看面前这一叠有关皇子府机密的密信,他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想法是方才回房的时候突然有的,好
不容易重回朝堂,他在任何事上自然也会谨慎些,谢如婳污蔑百里煜这事看着挺正常,但一经推敲后又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或许有什么勾结也说不准,不然何至于去了将近两个个时辰?
被人耍个流氓需要将近两个时辰吗?一个时辰,足够谈成很多事了。
所以百里溟特意策划了这一出,将谢如婳叫过来伺候他,之后假意睡着,是想看看谢如婳是否对这些密信有兴趣,如果她真是百里越那边的人,她一定会去翻阅百里溟掌握的资料。
可她什么也没做,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这些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误会她了?
还是说,他演技拙劣,已经被她看穿了?
如果谢如婳知道百里溟此刻在想什么,只怕会大笑三声然后嘲讽,她都被百里溟胁迫了,怎么可能还替他做事,而且用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被猫吓又撞见宫女被毒,逃命来的好吗?
百里溟正在沉思,房梁上跳下一个人来,此人清风隽骨,形如修竹,虽然长相修雅,身份却是禁军统领之子,名叫穆尧。
早已守候在房梁上目睹了一切的穆尧,很随意的开口:“听说丞相之女愚不可及,蠢如草包,我瞧着也不尽然是嘛
,至少她就很懂得识时务。”
百里溟呵了声,没有说话。
穆尧与百里溟相熟已久,说话也就随意:“话说回来,她刚刚是想干什么,我看她明明想去解你的……”
“闭嘴,没有的事!”
穆尧看了一眼冷然打断他的百里溟,笑了笑,也就越过这个话题,拿折扇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依我看,此女与谢慎不一定是一伙儿的,谢丞相狡诈如狐狸,怎么可能自砸阵脚的将她送到你府上来,或许她当真一无所知也不无可能。”
百里溟挑了挑眉,才第一次看到谢如婳,穆尧就为她说话,听着实在不像穆娆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