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听到这里已经忍无可忍,她起身向荀简发出了疑问:“荀大人。谢家和荀家也是故交了,两家人还有联姻,小女不才,在此多嘴一句,敢问荀大人为何要谗害谢家,谢家可待荀家不薄,当初荀大人的父亲犯了事,四处无门,最后求到了谢家门下,还是上一代的谢将军出面替之前的荀大人说情,才使得荀家免了牢狱之灾。这事过去还没二十年,荀家就对谢家下了毒手,请问荀大人,这就是荀家报恩的方式吗?”
面对掌珠的质问,荀简很是惊诧。这个女子是谁?他似乎见过这个女子一面,曾经见她和绍儿一起出现过,后来他渐渐记起了,故意刺伤了绍儿,还将绍儿推进玄武湖的女人应该就是此人。她叫傅什么?名字他已想不起了。不过谢家和荀家上一代的恩怨她是怎么知道的?
“哪里来的毛丫头,你又是谁?堂堂大理寺也允许野丫头来此撒野了,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荀简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个病人。
楚元贞出面维护道:“荀大人请回答傅姑娘的问话!”
那荀简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谢家在自己找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些年来将北边的大营快要经营成谢家的队伍了,陛下看不过去了所以才要给谢家一点颜色看看。凭什么将所有的事都往我身上栽。那谢良贵是个死脑筋不知变通,也不知进退,完全是咎由自取。”
反正荀简是抵死不肯认罪,只将罪责全部推给了之前的皇帝。
荀简不会认罪的,哪怕是铁证如山他也能面不改色。掌珠看着这样的荀简气得咬牙,但荀简还是被罗列了诸多罪名,与敌军暗中来往,私自开采矿山,贪污腐败等等随便哪一条都够荀简入狱了。
虽然荀简没有认罪,但通过诸多证据却足以证明谢良贵是被诬陷的。历经五年,震动天下的谢案终于可以被重写。太子当即便命恢复谢良贵的名誉,又命重新修建大功坊外面的功德牌坊。
轰轰烈烈的谢案总算落下帷幕了,谢家重新恢复了名声。
面对这样的结果掌珠却并没有显得多么的高兴,在她看来谢家虽然恢复名誉了,但仇敌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谢家为之付出的可是全族的性命,而荀家只是荀简入了狱,而且荀简对当初的所作所为连一句道歉也没有,这也太不公平了。
元贞明白掌珠的心情,他和掌珠道:“血债血偿,荀家得为此付诸代价才行,真正的清查现在才开始。你就等着瞧吧。”
“好,我就等着如何收场。”
十月初五开始,太子颁布了旨意全国上下搜查和当年谢案有关的人,朝廷的人查到了姚家,姚伦夫人只是推什么都不知道,但因为有人出面指证,上面查封了姚家的产业,封停了姚家的烧造窑,姚伦的一个儿子被罢免了官职,让姚家配合上面的盘查。
姚伦夫人每日战战兢兢生怕姚家被杀。姚家的其余几房找到她商议。
“这是你们四房惹出来的事,该你们四房出面承担,凭什么让我们受牵连。”
姚家其他几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们为了保全自己要舍弃四房,姚家长房便向官衙主动告发姚伦当年和荀简勾结的事。
姚伦夫人被家人背叛,走投无路之下也曾想过寻死,后来被人救下之后只好去衙门里陈述她所知道的情况。
“姚夫人可愿意上京作证?”
都到这一步了姚伦夫人有何不愿意的,她表示愿意配合。
姚伦夫人露了脸,当众说了元嘉十一年腊月所发生事。
“腊月初八荀大人前来浔阳见了亡夫,那天老爷回来后将自己关在房里许久也没有出来,初十的时候就生了病。二十的时候大夫就说没治了。我们给老爷清理后事的时候才从老爷的贴身衣服里发现了这封信。”
姚伦夫人将那封信呈了上去,这是姚伦临终前的自白,上面详细的写明了当初与荀简的详细来往,以及如何做伪证等等,信件的末尾对曾经有过帮助的谢将军表示了忏悔。
除了姚家还有之前的李怀璧的家眷也到衙门里陈诉,说了李怀璧收受荀简给的好处审理不尽心的事。
在这些指证面前荀简安静下来了,虽然他依旧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曾道歉,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荀简被判了斩刑,作为唯一的儿子荀绍也被其父牵连丢了官位不错,还命充军做苦役。
判决下来那天,京城迎来了这一年的初雪,掌珠冒着风雪去了一趟黄叶坡,将此事告诉了亡故的亲人们。
掌珠面对着那座新垒砌不久的坟堆说:“若兰,姐姐替你报仇了,你也不必再有遗憾,见着了父亲,见着了我母亲,还有你的姨娘,你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吧。”
谢案的重审终于结束了,楚元贞对一直给与大力支持的太子表示了感谢:“要没有殿下的相助只怕此事还不能成,多谢殿下的帮助。”
太子笑了笑:“当年要你协助我,你就是用此事作为条件和我商谈的。你帮了我不少的忙,我自然也会帮你。你要的将军府我也送给你了,那么大的将军府你要重新修整吗?搬过去的时候说一声。”
太子将一份地契交给了元贞,元贞道:“来年再修整吧,今年怕来不及了。”
太子又笑问了一句:“谢家有你很在意的人吗?至始至终你都很尽力。”
楚元贞对太子也不隐瞒,他坦率的答道“曾对谢三姑娘十分的倾慕,一直都想替她做点什么,现在也算能告慰她了。”
太子听到这里先是一愣,接着又笑了:“那谢三姑娘知道你替她做了这么多事必定十分的感动。”
“谢将军一心为了大楚,最终含冤而终,也希望能抚慰将军一家的魂灵。”
“肯定能的。你要是不放心,我让相国寺连做七天的法事,替谢家死去的那些人超度,也超度一下你心中的那个姑娘。”
楚元贞听到这里觉得怪怪的,他所恋慕的女子就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