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傍晚,浩渺天幕上笼罩着一层薄纱般的云雾。
启明星穿破深紫色的云雾,一闪一烁,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宇宙的奥秘。
不远处,二环路上两排猩红的汽车尾灯缓缓向前移动,犹如在紫色调画板中劈开的一道红线,醒目而又耀眼。
谢二公子降低重心,半蹲在空调室外机上。
他正想抽根烟,让自己冷静一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五层楼高二十米,跳下来容易,但这他妈怎么回去?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懊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实在是太鲁莽了。
他蓦然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宋春庭站在阳台窗口,静静地看着他。
“要绳子吗?”
宋春庭的声音平静而淡定,仿佛在询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谢淮楼:“……”
仙女就是仙女,气宇轩昂、气度非凡、气量能撑船!
谢二公子心中百感交集,那复杂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心中翻涌。
然而就在那千分之一秒里,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头一扭,“哼”了一声,那模样活像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接着,他毅然决然地站起来,身手敏捷地攀着四楼阳台的铁窗,纵身跳到三楼的空调室外机上。
他的动作矫健如猴,仿佛古早的成龙动作片里的场景一般,充满了惊险与刺激。
他就这样依次跳过三楼、二楼,最后稳稳地落到地面上。
旋即,他站起身,潇洒地拍拍裤脚上的灰,骄傲地一抬头。
然而,黑暗中,宋春庭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窗户。
谢淮楼:“…………”
这时,楼下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大家举着手机,那一道道目光放肆地打量着这位小伙子。
谢二公子转过身,恶狠狠地说道。
“都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捉奸啊,滚开!”
围观群众:“…………”
十五分钟后。
602 室没有了防盗门,里面那内层门还没有关。
谢二少手里拎着常用于赔礼道歉与探望病人场合的万能礼物——两塑料袋水果,堂而皇之地进了门。
他一边走一边心说刚才忘买蚊香了。
“咳咳。”
谢二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宋春庭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宋春庭的相貌就是普通的“好看”,称不上谢淮楼的“漂亮”或“美丽”。
但她那如机械运转般的生理机制却让她少了几分烟火气。
这么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的时候,仿佛触发了“恐怖谷”心理,冰冷又可怕。
放火烧过学校、亲手揍过老师、剪过亲爷爷胡子、在亲爹脸上画过王八、在天安门城楼上撒过尿、在十三陵开过派对的谢二公子,一瞬间就怂了。
但他赌上男人最后的尊严,仍然高傲地仰着脖子,从裤袋里摸出药盒扔上桌面。
“这是什么?”
谢淮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
“玛富隆。”
宋春庭的回答简洁明了。
“靠!老子认字!你……”
谢淮楼舌根发酸,双眼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