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这回可以和我好好说你的经历了吧,你不说,我确实没办法解决你的病。”
这人就说泡了寒水,谁知道他是沾了锅的毛肚还是煮不熟的地瓜。
心病还需心药医。
江素在市集之中时,就和齐五三言两语说了自己小师姐的事情。简而言之,她没了她小师姐不行,她活不了。
齐五表示他自己没了他兄长不行,他也想死。
两人在这二人的结契上秉持着相同的态度。
不行不可以!
董家现在的主家要对分支斩尽杀绝,要彻底断了这一脉,那是董家的事。
江素表示,他们做梦。
齐五又说自己有兄长所赠的信物,自己遇到了危险,兄长就会来救他。
他兄长来了,那自己岂不是也能见到小师姐!
二人目的相同,一拍即合,江素这个精神状况美好的人在这呢,还有谁比她危险!
齐五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平息胸前的起伏后,缓缓开口:
“我家中行五,与六弟相差十岁。那年我十九,他九岁,我二人刷刀玩耍之时,重兵在握,身形不稳,他无意间掉入了我们刀宗独有的寒水池。”
“那寒水池,春夏秋冬每一个季节都会漂冰碴,吹刺骨之冷风,专用来刀修淬刀淬体。”
“修士入池,自有灵气护体,不至于伤及根本,刚好可以练体。但凡人入池,不死也伤及气血筋脉。”
“当时唯有我一人在齐六身旁,他不懂水性,掉入池中立刻就冻僵了,更不用说游到池边,我没有犹豫,也立刻跳了下去。”
“之后……我也僵了。”
“我拼尽全力将齐六扛到身上,游到岸边将他扔了上去,但我自己却上不去了……”
“我想起了这枚银刃,那时……我以为我的兄长会在下一刻就跑过来救我。”
“可惜……”
齐五最后的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不像是他的遗憾,更像是他的释怀,他应该早早就相信了兄长的说辞的。
“我没等到兄长,路过的弟子将我捞了出来,我不是修士,却泡了足足一个时辰。出来之时,全身筋骨都冻在一起,气血更是凝固在原处,和冻死的尸体没有区别。他们请了五个金丹的医修,共同救治,才不至于让我死在及冠之前。”
“现如今,我身体落了病,提不了重物,说话都费力,修炼也是靠家中的资源积蓄开了灵窍,堆积上金丹。”
“事情过去久了,众人也都习惯了病秧子的我。习惯了我与众不同的小刀。”
齐五蓦然一笑,眼尾好像衔了清冷的花。
本应是大刀阔斧的修士,转眼就变成了玩弄小匕首暗器的娇花,他一个正值青春的男孩,哪里那么容易接受这一切。
“我啊,一直认为兄长不来救我,是有事情耽搁了,直到后来,他亲口告诉我。”
“他是在等我自己爬上去,他早就到了,只不过在暗处看着我。”
“他说……我让他失望了。”
“是我辜负了兄长。”
齐五的表情扭曲又痛苦,他的扯动的嘴角生硬又难看,他现在回忆过去只觉好笑,但是他笑不出来。
江素:“……”
真是好大一个兄弟瓜……
这瓜就是有些……酸涩,不太好吃。这是什么白月光落水记??!
少女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笑啊,真有意思,你想笑笑不出来,我替你笑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