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根本说不出口。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为难,只觉得自己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但是当我努力去看沢田纲吉时,我发现他在很认真地看着我,等着我说话。这个看上去瘦弱怯懦的少年,以一种相当认真的表情看着我,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并不催促。
就好像,我无论说什么,他都接受一样。
也许是经常被人欺负拜托导致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但在我眼里,这无疑是一种包容。
于是,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能说出来:“请问,你能和我做朋友吗?”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放松了许多,干脆一股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
“是这样的,我很不擅长和人交流,所以迄今为止一个朋友都没有。我想要改变,所以想交朋友……然后,你看起来好像不会拒绝别人的样子,所以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他一直没有说话,看上去好像非常惊讶,就像完全不懂我在说什么一样。我后知后觉又尴尬起来了,把包拎起来想要逃跑,桌椅一下子因为我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道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沢田纲吉,他用犹豫但是我能听到的声音说:“等等……我……我是说,你真的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就好像刚刚在请求交朋友的人是他一样。
但是正因为他的这种态度,我才能真正放松了下来。如果真的是他这样的人,我和他交朋友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重新放下包:“当然。”
第一次提出交友就成功的喜悦让我非常激动,我连蹦带跳地跑到沢田纲吉面前:“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哦。”
似乎和我一样不太会和人相处,沢田纲吉因为我的靠近又被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嘛?”
向后退了一步,我非常理解地看着他。
“我有点太开心了,你愿意做我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沢田纲吉再一次地露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我于是努力转移话题:“我帮你一起做值日好吧。”
没等沢田纲吉回答,我就开始用劳动发泄自己过于兴奋的心情了。结果直到值日完成,我也没有彻底从这种亢奋里走出来。
可能其他人是不会理解的,社恐人士获得第一个朋友,还是自己主动的,这种事情是多么的让人激动。
和沢田纲吉一起回家的路上,我一股脑把自己认为可以和朋友说的话告诉沢田纲吉,以求这能够让自己的交流能力变得更好。即使沢田纲吉和我并肩而行却离得挺远,但是他明显认真的回应让我非常高兴,以至于我跟着他到了他家才意识到自己走错方向了。
“你也住在这边吗?”
沢田纲吉露出一个有点惊讶的表情。
“不是……是因为第一次有朋友可以聊天所以兴奋过头了,我完全忘记回家这件事,只想和你一起了。”
我觉得自己简直蠢到没边了,面前的沢田纲吉却发出“咿”的一声,脸突然变得通红。
因为是朋友,所以他对我的心情感同身受了吗?
我第一次体验到了朋友的意义,于是自己反而没有那么尴尬了。
“那么,再见了……”
我犹豫起了对对方的称呼,最后喊道:“纲吉。”
不管怎么说,喊名字总没错吧?
我转身离开,却听见背后有些犹豫的声音:“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