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没人再说话。
叶若水怕是真被气得不轻,原本打算跟虞沧坐同一辆马车的,后来干脆让人重新弄了辆来,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坐上去,没有再跟虞沧说上半句废话。
虞沧乐得自在。
她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缓缓停下。
外面的车夫闷声闷气说了声:“王妃,到地方了。”
这是今天派给她的唯一一个随行人员。
虞小团先行一步的消息,就是他带给她的。
这人坐在车辕边上的时候,始终都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好在虞沧并不在意这点,只是沉声道:“今日若是不能让你们殿下全须全尾地从船上下来,我是不是就再见不到小团了?”
虽然谁都没有这么说过,但慕江寒的行为,已经证明了这点。
外面的人有片刻的沉默。
过了会儿,他才道:“王妃当明白,殿下的安危,关系到整个王府,王妃作为王府一员,自然也在这利害关系之内,所以,保护殿下,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
“既然如此,你们大可不必将小团带走。”
“……世子年幼,殿下是怕王妃一人照顾不过来,所以才先接过去,还请王妃明白殿下一片苦心。”
别看这人外表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说起话来,一套是一套,几乎滴水不漏。
虞沧与他周旋几句,便知道慕江寒派这人过来,是用了些心思的。
至少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动摇。
也旁敲侧击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想了想,干脆放弃继续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的行为,直接起身,掀了帘子出去。
外面,就是会诊举办的一方。
一处巨大画舫,现在正静静停在河岸边。
甲板上有丫鬟小厮来来往往,忙碌得很,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叶若水和她的贴身丫鬟都已经走下马车。
看见虞沧,她笑了笑,道:“燕王妃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在马车上睡着了,正准备差个人过去看看呢。”
她将虞沧说成个不懂规矩的粗鄙妇人。
她身后的丫鬟低头捂住嘴笑。
这人从来是这样不服输的性子,不管在哪里输了几成,都会在其他地方想方设法地讨回来。
尤其是对虞沧。
“我家殿下还在画舫上等着我呢,没见到他,我又怎么睡得着,倒是让宸王侧妃见笑了,请吧。”
虞沧故意阴阳怪气。
叶若水没听出其中深意,只当对方是在跟自己炫耀燕王。
一个被关在后院五年,从来不受宠的女子,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真是不要脸!
她在心里嗤笑,面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只跟着她一起,走上画舫。
而另一边。
正在喝茶的某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川流见状,紧张道:“殿下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属下这就去给你拿条被子过来!”
“咦惹,你不要朝我这边打喷嚏呀,沧沧说了,很多病菌会通过飞沫传播的,你离我远一点,不要把风寒传染给我嗷。”
肉呼呼的小团子全身写满抗拒,准备“越狱”。
慕江寒黑着脸,按住他的脑袋,“不是跟你说过,在这里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