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上海的周家大宅。深夜的静谧被一声开门声打破,若澜轻轻推开房的门,带着几分不安步入房间。房内,周秉然端坐在宽大的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沉而冰冷,似乎等待了许久。
“你总算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压抑的怒意,目光冷冷地锁定在若澜身上,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刺她的内心。
若澜怔了怔,平日里那份自信和倔强此刻却显得有些无力。她微微低下头,掩去心中的不安,轻声道:“今晚有些晚了,不好意思。”
“只是晚了?还是因为你与旧情人的会面?”周秉然毫不掩饰地刺破她的掩饰,目光中的冷意愈发浓烈。
若澜心中一颤,猛然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愕,旋即那份惊愕转化为隐忍的愤怒,“你听的那些流言,都是捕风捉影。梁修不过是个旧相识,仅此而已。”
周秉然冷笑一声,眼神如寒夜里的冰霜,带着浓浓的讥讽,“若澜,捕风捉影?你真的觉得我会相信这些话吗?”
若澜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委屈和愤怒,“你不信我,那便是你的事。我若解释,也是无用。”
他冷冷注视着她的脸,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冷淡而坚定,“你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周家的夫人,你的所作所为影响的是整个周家的声誉,而不仅仅是你自己。”
若澜的心被他的言辞刺痛,目光中浮现出几分悲凉和失望,“周秉然,周家的声誉?原来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一个维持周家体面的工具吗?”
周秉然的目光微微一滞,似乎被她的质问触动了一瞬,然而很快,他便冷硬如初,仿佛只听到她的顶撞,毫不在意她的失落。
他冷冷道:“若澜,既然你选择了这段婚姻,就应当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若澜闭上眼,内心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涌。她望向他,眼中带着深深的哀伤,“责任?周秉然,从我们成婚至今,你何曾真正了解过我?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角色,你从未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
周秉然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冷峻,甚至带着一丝不屑,“你该知道,婚姻从来不是凭情感维系的。”
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像是一面精心维持的镜子终于碎裂,支离破碎的碎片刺痛她的心灵。她早已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在这个婚姻中不过是一个角色,一个被周秉然利用的角色。而此刻,他的冷漠无情更是将这种感觉彻底撕开。
“既然如此,”若澜轻轻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像自言自语,“我也无话可说了。”
房间内,寂静无声,只有那暗夜的微光投射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丝决然。
周秉然看着她冷清的脸,心中隐约有些动摇,但很快被冷漠掩盖。他缓缓站起身,声音平静如水,“若澜,若你还珍惜这段婚姻,便不要再与他人有任何牵扯。”
若澜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眼神中满是讥讽,“珍惜?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再无珍惜可言了吗?”
周秉然的脸色一沉,语气微带怒意,“若澜,我希望你认清你的身份,不要再做出有损周家名誉的事。”
若澜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苦涩与痛楚压下,沉默地望着他,“周秉然,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谨记我的身份,不再让周家蒙羞。”
她的语气淡然而平静,似乎已经将所有的情感抽离。周秉然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他知道她的话意味着什么,却又无从反驳。
房的气氛如死寂般沉重,彼此间的情感与隔阂逐渐累积成无形的壁垒,阻挡在他们之间。他们本该是夫妻,却宛如陌生人般冷漠对视,眼中再无温情。
若澜缓缓站起身,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冷清。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周秉然独自伫立在房内,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隐隐生出一丝空虚。
这一夜,若澜孤身返回卧室,窗外的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中的一抹湿意。她并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的失落与痛苦,但这一切都在此刻无声地浮现出来。她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内心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这段婚姻的初衷已经渐渐模糊,她曾以为这是她追寻幸福的一部分,而如今却发现,这不过是她用来逃避现实的躯壳。在周家的日子里,她失去了自我,被禁锢在一层层虚伪的面具之下,甚至连自己的内心都无法清晰辨认。
她忽然明白,自己早已迷失在这场豪华而冷漠的婚姻之中,而她所期望的归宿不过是镜花水月,无法触及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