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苍白,面色憔悴,披头散发,眼里布满密集的血丝——这就是顾玉瑶昏睡三天,醒来后的样子。
虚弱!
呆滞!
哪里有以前一点高傲的样子?
此刻她睁大了茫然的双眼,无比急切期盼的看着顾正鸿,企图从他嘴里得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没人知道这三天顾玉瑶是怎么度过的?
别看一直在昏迷,她一直深陷噩梦中。
她梦到叶苍母亲化作厉鬼张牙舞爪朝她扑过来;
她梦到叶苍双眼血红,情绪失控的要和她同归于尽;
她梦到她做的事情被曝光,她的爷爷,她的朋友……她生活圈子的所有人,全部离她而去。
她变得孤身一人,唾骂、不屑、枉为子女……种种骂声如影随形,如梦魇般在她耳边起伏回荡。
她快疯了!!
就像狂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前方不是灯塔与码头,而是深不见底的海底大漩涡。她即将被卷入进去,等待她的是冰冷、枯寂、与绝望。
所以她无比迫切的希望听到顾正鸿点头,说出‘同意’两个字。
那代表着宽恕。
更代表着原谅。
她可以从无尽的自责中解脱出来。
可是让她失望了。
顾正鸿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摇头叹了一口气。
顾玉瑶的的眼神立刻像丢失了光一样,变得呆滞、黯淡。
她甚至开始自我解读,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我是迟到了,可我也一个人差不多跑了十多公里啊……又在殡仪馆门口跪了好几个小时,还接受了家法处置——半条命都交代在那儿了,可他竟然连葬礼都不让我参加?”
不可置信!
“你做的这些连小苍承受的百分之一都算不上,人家凭什么让你进去?”
顾正鸿冷声道。
他这些天虽然气消了,但是对顾玉瑶的态度还是很冷漠:“你不仅没有进去,昏迷后人家更是连正眼都没瞧你一眼!他对你彻底心死了!”
“轰……”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顾玉瑶。
让她双目无神,难以呼吸。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都没察觉到痛觉。
人心都是肉做的。
自己是有罪,可也有赎罪的权利!
不然她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连续跑十几公里,既是下跪又是接受杖责的,是为了什么?
可叶苍却不许她参加葬礼,连殡仪馆都不能踏入!
“叶苍,你好狠的心……”
她眼里掉下泪水,低声自语。
这还是她认识的叶苍吗?
对自己那么恨吗?
还是说以此来博取她的关注?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该做点什么,才能让小苍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再不济也要消除一点我们的负罪感——”